关灯
护眼
字体:

你和冠军都归我(36)

打磨的砂纸由200目到3000目不等,目数越高代表着磨料越精细,光打磨就需要七次循环,越磨越精细,直至木料光滑得像片玻璃为止。

宋仰打磨完第一双筷子的时候成就感满满,贴了点成本价把它给买下来了,李浔为此取笑他一番。

“你这样的人肯定特受保险公司欢迎。”

“为什么?”

“好骗啊,进去被人一通洗脑,自己先买一份。”

“你不觉得这很有纪念意义吗!这是我们——一起努力打磨出来的第一份——成品!而且它市场价要三百多呢,一百多很便宜了。”

饶是他把所有重点都加上重音,李浔依然是不开窍地扫兴:“一百多就买双筷子,还是木头的,反正这事儿我干不出来。”他也煞有介事地加重音:“正常人——都干不出来。”

宋仰气鼓鼓地“哼”一声,埋头干活。

这时候李国涛就开始对儿子指指点点:“你自己不给他买也就算了,还在这叨叨叨,烦不烦人。”

“我……”李浔指指自己的鼻梁,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噢!我给他省钱我还错了?”

“人家老爸老妈都没说什么,你啥身份啊,就限制人家购物自由。”

宋仰有些期待地望过去,李浔一拍桌子,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他舅舅啊!”

哦。

好尊贵的身份。

李国涛十多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工作,三个人一起,到下午三点多就可以完成了。

眼看着账户里的钱从三位数变成四位数,李国涛心情万分复杂,既高兴又怅然。

之前的重病导致创业中断,家里的钱如滔滔江水一样滚出去,他总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遗书都写过好几个版本了,要不是李浔孝顺,他恐怕撑不到现在。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再努力一把,初之的学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儿子或许……

某天晚上,他拄着拐杖来到李浔房间——通过一年多的康复治疗,他已经能勉强站起来了,只是走不了太长的路。

李浔刚洗好澡,头发上还挂着毛巾,“这么晚还没睡?”

李国涛一坐下,单刀直入地问:“这阵王教练还跟你联络过吗?”

王教练是李浔在国家队的主教练,李浔当时以回家照顾家人为由离开队伍,并没有直接宣布退役,如果按照公司的说法那就算是停薪留职。王教练私下联络过他几次,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归队,这事儿李浔一直瞒着老爸,但不知道老爸是怎么发现的。

或许是打电话听见的,又或许是王教练私下也联络过老爸。

这事情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李浔笑着问他怎么了。

李国涛说:“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李浔犹豫了半拍,摇摇头:“现在也挺好的。”

李国涛扶着膝盖磨蹭了两下,“老爸现在能走路,也有收入了,你不用太操心,接送初之上下学的事情也可以交给我。”

“是不是教练跟你说什么了?”李浔问。

“倒也没有,他就是关心关心我身体情况,”李国涛低下头,“我就是怕耽误了你。”积压在心底已久的苦闷和一口气一起舒出来,他整个人都轻快很多。

“爸,你别这么想,我真没事儿。”李浔勾着他脖子拍了拍,“不同的身份做不同的事,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我怕你将来后悔。”李国涛的瞳孔泛着柔和的光,深沉又平缓地说,“我还记得我中风晕倒前的那半分钟里,脑海忽然飞快地闪过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很后悔没能完成它。”

“什么?”

“陈年旧事不值得提。”李国涛顺顺他头发,“但是你还年轻,还有机会。”

那晚,李浔凝望月光,久久没能入眠,某个念头像海浪一样拍打着他,不过隔天醒来一切又恢复平静,他继续送初之上学,帮老爸做手工。

他看起来是下定决心了,李国涛便不再提起这事。

立秋刚过,宋仰便开始筹备开学事宜,今年T大的新生入学时间是八月十五号,紧接着就是漫长的军训。

马上就要和李浔过那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了,他可不能晒黑,于是网购了一箩筐防晒用品,光各种类型的喷雾和驱蚊用品就装满了一个包。

在开学前的那个晚上,他整理出满满两大箱东西,还有三个包。

李浔隔天一早,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进山啊?”

宋仰把行李箱拖到他的车旁边,拍了拍说:“这个里边是衣服,黑色的里边是裤子和鞋子,包里是一些证书证件,生活必需品,还有电脑什么的……有点沉,你把后备箱开开先!”

报名这天原本是宋景山送他的,但碰巧有个朋友的儿子要办婚礼,就把儿子拜托给了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