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你和冠军都归我(142)

他压根连李浔的影子都摸不着。

秋天是各省市举办运动会的高峰期,李浔刚归队不久,得打比赛找手感,也得刷世界排名榜的积分,就跟明星接商演似的,世界各地到处跑。

九月上旬在成都,下旬飞香港,十月份又去德国柏林参加世界赛。

他们在微信上的聊天频率也越来越少,有时候互道声晚安就没了。

不过作为同行,也作为未来的老公,宋仰还是很理解和体谅李浔的。

他清楚比赛期间的忙是有多忙,训练的累是有多累,所以很少发消息打扰李浔,也不想李浔因为任何事情分了心。

对于恋爱这事儿,他也逐渐改变心态。想要媳妇儿,不能总等着人从高处下来,他得学会逆流而上。

十一月中旬,各地入冬,气温直线下降,寒风刺骨。

到了休息日,同学都窝在寝室不愿出门,只有训练馆还是闹哄哄的。

大家围坐在一起,商讨下周举办的室内射箭公开赛的事情。

领队翻开手里的资料本:“我这几天查了一下,去年参与室内赛的国家一共17个,有近500位选手参与,今年是在澳门举办的,气温正好,我想参赛的运动员只会多不会少……”

虽说是世界赛,但这个世界级和世锦赛、世界杯、奥运会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大多都是一些有全国赛经验的新人试水找感觉,很少有老将参与。

刘教练说:“去年杀出的一匹黑马是韩国小将安志宇,十八岁,把IWS系列赛的冠军选手Austin给干掉了。”

宋仰小声地“哇哦”一下。

Austin是几年前在世界杯巡回赛上赢了李浔的美国运动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Austin今年也得有二十六七岁了,大赛经验肯定丰富,居然被一个刚成年的比下去……

无法否认,韩国在射箭这项目上还是有着绝对性统治力的,就好比我国的乒乓球一样。

宋仰依稀记得李浔在上课时说过,韩国运动员几乎都是从小学开始学射箭的,单在这点上,我们国家的运动员就已经落后一大截了。

刘教练说:“今年原本有场青奥会的,但安志宇年龄超了,轮不上,我估计他还会再来一次。”

宋仰的指腹顶开笔帽,又按回去,眉头紧锁。

吴家年挨过去小声说:“你第一次比,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放开了打就行,反正也不是冲着名次去的。”

宋仰:“不冲名次冲什么?”

吴家年半张着嘴,对上宋仰凌厉的,斗志高昂的眉眼,“经验”两字在舌尖滚一圈,又落了回去。

“总之别太紧张就行了。”

“嗯。”

港澳通行证是一个月前就办理好的,会议开完的第三天,队伍就出发了。

这次比赛,T大只有于慎微和宋仰一起参加,挂在南城省队的名下,吴家年在选拔赛时发挥失误,是替补队员。

由于经费限制,领队定的是特价航班。

原定时间是下午三点起飞,六点抵达澳门机场,可因为天气影响,航班一直延误,大家在候机大厅坐立不安,生怕错过明天的比赛。

于慎微抱怨道:“为啥不多订一天的房间?”

还能因为啥。

穷呗。

赛委会只报销比赛期间的食宿费用,超出部分自理,那么些人,在澳门多住一晚都够买几套好点的装备了。

晚上七点,广播里终于响起班次起飞信息,大伙终于不再抱怨,依次登机。

然而上了飞机,宋仰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如坐针毡。

特价航班的机舱较小,座位挨得近,还不能调节靠背,宋仰腿长,膝盖直接顶在前座的靠背。

最可怕的是座椅角度几乎呈九十度,个矮的还能趴小桌板上眯一会儿,可他这种身型的,想要睡觉就只能跟个木乃伊似的干坐着,肌肉完全无法松弛下来,简直比坐高铁还累。

中途,飞机遇到强气流,如此庞然大物在漆黑的天地间也显得微乎其微,两片机翼抖得跟振翅的蝴蝶似的,宋仰被颠得头昏脑涨,腹中有股酸水一次又一次向上涌,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没多久,身后传来便传来呕吐声和孩子的啼哭声,他扶着椅背,咬牙憋着,可在飞机打弯倾斜时,终于憋不住,撕开垃圾袋一顿狂吐。

坐在后边的教练听见动静,伸长脖子挤到座椅的缝隙间问:“没事儿吧,要不要纸?”

宋仰应了一声,可就当他伸手想拿时,又一股酸水向上翻涌,这一次,他连消化到一半的晚饭一起吐了出来。

坐他边上的乘客帮忙拿了纸巾。

他惨兮兮地抬头,面色惨白,两条胳膊都在发抖。

听见广播里响起准备降落的提示音,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