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降天地(53)

欧阳敏迟迟没有回来使得段日夕和张一诺十分担忧，于是段日夕上山寻找，却遍寻不到。欧阳敏好似突然间绝迹人间，杳无踪迹。张一诺出了药煲，虽然内伤已然渐渐恢复，然而内心忧愁着欧阳敏的生死下落，食不安寝不定。段日夕自知时日无多，却又陷入纠结，欧阳敏到底是不甘留在药庐学医而逃，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若是前者，那便不应继续医治这半愈未愈的张一诺，若是后者，不仅要好好医治他，还要将药典传授以求济世救人。

张一诺看出玄机，有意圆他心愿，可欧阳敏尚且生死未卜，一时间左右为难。他自到药庐之时，已然决定，倘若二人能够平安越过这个劫难，便不理与所谓欧阳哲云的婚约，要与欧阳敏长相厮守。然而，如今却无从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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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以前，张远山悄然踏足江湖，这老者由于擅长易容之术，故而所到之处，从未暴露过真实身份。此次出行，其因有五，首要便是孙儿张一诺，若然这孩儿在外惹出什么事端不能自己清理，这祖父还能背后帮一把；其二，江湖毕竟刚刚复苏，各个门派内部争夺、外部争斗仍不时发生，若这气息泛滥，必定影响武林气数，况且现任的接任者多数武功较为低微；而其三，便是受张一诺所托，找寻真正的欧阳哲云，这祖父可不像张剑行、陆凤芙这对父母那样迂腐，他只一心希望孙儿娶个自己满意的媳妇。

后来，张远山化身丐帮中人得知禅山圣教遭遇灾祸，便要前去一看，却在途中遇到了丁宁子。张远山在身为禅五湖的时候，曾被誉为魔教魔头，自是有探人心志的本事，便在交谈中得知了一个秘密，关于欧阳敏这孩子的身世。

她就是欧阳哲云，只是自幼被禅玉枫追杀，为了保她平安长大，便无人将身世告知于她。现下丁宁子自知朝不保夕，便要去找欧阳敏或者欧阳雪峰，把这个秘密告知，免得他们父女终身离散。

张远山一则快慰，这孩子尚在人世，另一则也为张一诺高兴，毕竟他此后便不必再为情与义痛苦抉择。

念及此处，张远山一路打听，去寻张一诺和欧阳敏。终于在行至大理境内后，得到了二人的踪迹线索。此一路上耗了些时日，临近目的地，倒显得疲惫，他虽然面上年逾古稀，可实际年龄早已过百，力有不逮也是常事，便决定到故友那里歇息。而这位故友，正是药翁。

张远山一见欧阳敏，她那面容和当年的禅玉宜颇为相似，便有所疑虑，待到她阵阵呓语，方知她便是自己要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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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迷雾，当年欧阳雪峰携着妻子禅玉宜前来此处之时，便是这样。二十年来从未变化，只是此时这如雾山庄没有了喜事，剩下的只是烦忧，张一诺下落未明，张远山、张剑行和陆凤芙这一家三口便满心忧患。这么一来，本来充满祥和之气的如雾山庄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如雾山庄是由五行八卦阵法构成，本就深不可测，加上张远山也远离此地身入江湖，便更延伸了这深度。但凡有人靠近，不可知的境遇将会不期然发生，暗器、机关让人措手不及，因此这看似好比只是天然屏障，却添加了不少智慧的运用。有时候，天然之器如若不经雕琢，似乎并无甚大用处，但一旦有识物之人加之慧眼妙法，便形同神物，不可小觑。这如雾山庄中诡异的白雾既是如此。

张远山这日归来，身边带着身受重伤的欧阳敏。如雾山庄正因诡异难测，闲人难进，因此更加成为疗伤静养的好处所。欧阳敏和张远山渊源颇深，既是他的曾徒孙，又是师侄欧阳雪峰之女，便对救助这女子更加不遗余力。

今何在

张远山帮欧阳敏运功疗伤，他一身内息已达百年功力，自是如鬼神临，欧阳敏逐渐祛除了体内寒毒，加之以《天地心经》心法自行调息，不日已逐渐恢复。

这日，张远山面带微笑，走到欧阳敏练功的院中，正见她挥剑练习，顿觉这女子真是聪慧过人，日前给她看的那本普通的剑谱，竟让她加之天地心经的内功心法，又创出一套新的招式，表面看着优美，而但凡懂得其中奥妙的人，便可知这剑中满是杀气。

欧阳敏见到张远山，停下剑，走上前来，道：“太师父，刚才我的剑式如何？”欧阳敏醒来后，张远山已将自己身份告知，欧阳敏自幼没有亲人在侧，现下找见禅五湖，自然是太师父前太师父后叫个没完。

张远山捻须点头微笑，“你的伤势康复得很快，这样再过几日，你就可以下山了。”欧阳敏道：“是啊，我还要去找我二哥。”话语间，她的脸上现出一丝少女的红晕。张远山见她此状，不觉愁上心来。欧阳敏看出禅五湖心有顾虑，不知所为何事，便去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