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佬们对我恨之入骨(315)

但是……要是第一次见到林寒见的时候,他能不那么尖锐又戒备,不那么狠的下心用手腕,不令她厌恶就好了。

然而若不是为了初次见面的交恶,她似乎也没有理由留在他身边。

无解之局,永远无法实现的假设。

于是令他更加耿耿于怀。

好像连命运都在告诉他,这段感情是错误的,既不能善始,也不得善终。

“……真痛苦。”

自小到大的死狱试炼不痛苦;

被父亲责骂、以药系命连日受罚不痛苦;

遭受暗算,破肤切骨不痛苦;

情爱一事却如此痛苦。

“要是,让你看见的不是那时候的我……就好了。”

相比林寒见对他的毫不留恋,他若是不在那种情况下遇见她,一定会一如现在地喜爱她。

没有了那种惨烈的开端,他会拿出千百倍的耐心和细致为他们的未来一步步铺路,让她从一开始就能知道他是真的在喜爱她,直至她终于能对他假以辞色,相信他并非是出于算计。

沈弃侧躺着,长发如丝绸在床榻上铺散,手臂搭在眼睛上,遮挡住了光线,更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认为这样就更加安全、绝不会被人看到。

等他稍稍压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能够维持界限上的平稳时,他移开手臂,看到了床前的一抹别色。

视野初时并不清晰,随着视线逐渐往上,他看到了林寒见的脸。

这件衣服和方才那件款式不同。

他脑中模糊地掠过这个想法。

比这更快的,是他伸出手去的动作。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迅速地伸出手去触碰这个林寒见。

在指尖即将碰到的瞬间,林寒见消失了。

幻觉不可触。

沈弃冷静地想。

比林寒见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沈弃的反应可谓是好了太多。

回归到原本世界的林寒见也松了口气,刹那间紧绷的情绪消失:

幸好幸好,防备着沈弃是个出其不意的人,做好了完全准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寒见这个“幻觉”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沈弃的眼前。

喝药,处理公事,看书,甚至行走时,沈弃都能看见她。

从最初蹙着眉三番两次地试图来触碰,这种情绪在意识到一个人不可能如此频繁地在翙阁来去自如,且还会因为接触而消失的事实后,慢慢地变为了漠视。

这样过了数天,沈弃在院中看书泡茶,突然说:

“你会说话么?”

院中无人,这也不像是对暗卫说的话。

沈弃抬眸准确地望着她,习惯性地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的气色仍旧不算好,却至少脱离过分憔悴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很好地掩盖了所有的不适:“如果我想让你和我说话,你应该就会说话吧。”

林寒见一顿,很快明白过来,沈弃这是完全将她视作幻觉的意思:以他的意志为主导的一个幻觉。

诚然,认为一个人没有死去,和能看见这个人的幻觉,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不能共存。

“过来坐吧。”

沈弃将一杯茶放到自己的对座,示意林寒见坐下。

林寒见依言坐下。

“院子里的木灵花开了,毒性虽强,可大概会讨你喜欢。”待她落座,沈弃便一派自然地开始说话,如同那天对着那枚储物袋,他自言自语的样子太正常,以至于在此类情况下愈发反常怵人,“你上次走得太快,这些花都没来得及开,若要再开又是一年,也不知道你何时能真正地看一眼。”

沈弃的院子分两边,一边是相对小一些的正经院子,另一边是种着各种奇怪植物花卉的院子,乍看是漂亮的百花园,实则样样都有不一的毒性和效用,不能随便碰。

此刻他正在这个看上去风景美丽、危机四伏的院子里,悠然自得地品茶。

“你房间里放的那些花,我都一件件地经手,好看又无毒,但你每次都不多看一眼……你以前分明还挺喜欢模样漂亮的花。”沈弃说着,停了一停,声音低了点,“应该不是因为怕我下毒吧,我学会的都教给你了,你应当能看出来我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小动作。”

林寒见就那么坐着、听着,沉默不语。

沈弃虽然那么问了,她却觉得,他是不想让现在的她开口的。

她以前也不是喜欢花,只是这个异世界很多花都是没见过的,种类特别用法特别,她感兴趣罢了,又不好直说,便说是喜爱漂亮的花。

沈弃用有点自我怀疑的语气说:“是那些花都不够漂亮么?”

“……”

“也是。”

沈弃自顾自地对话着,视线却看向林寒见,融着淡淡春色的笑,“你见惯了外面漂亮的花,就不稀罕我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