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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成熟时[娱乐圈](48)

“那你为什么两年都不回来看我一眼?”他知道这两年里她有多想他吗?

沈亦淮抿唇,他不敢告诉她,他离开她是怕自己继续留下会犯错误。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牧遥偷吻他,他不至于狠心离开她。更重要的是,那个吻像是蝴蝶轻轻抖动翅膀,在他心里掀起了风暴。

他发觉自己看待牧遥的眼光有了不对劲的苗头。而那个时候她只有十六岁,未成年。

九岁的年龄差像是紧箍咒套在他的头上,每每想起都令他头痛不已。

他逃避的不仅是牧遥对他的喜爱,更是自己对她不可言说的渴望。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敢正视并且接纳这份深藏心底的情感。

“遥遥。”他缓缓说道:“你怨我吗?”

“我只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尾音还带了些哭腔。

沈亦淮整颗心都塌陷了下去。

十六七岁,正是心思敏感脆弱的年纪,这两年里她应该有过很多孤立无助的时候吧。自己该死,没能陪在她身边。

但现在他回来了,他不会再错过她。

“我不会抛弃你。”沈亦淮腾出一只手去握她的手,她微凉的指尖像触电似的轻轻一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沉溺于他掌心的温暖之中。

“永远不会吗?”牧遥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黑色的星星。那点漆的瞳孔中承载的不知是期待的光芒,还是悲伤的泪水。

“嗯。”他郑重点头。除非他在她之前死了。

“骗人。”她哽咽道:“你以后要是跟别人结婚了,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了。”

“我不会。”沈亦淮轻捏着她的手指,出言安抚她。

车内的氛围莫名暧昧起来,两年前牧遥送他的小猫摆件正慢悠悠摇着尾巴,牧遥的一颗心脏也随着小猫尾巴摇来晃去。

沈亦淮的这句“我不会”是什么意思呢?是他这辈子不会结婚,还是不会跟“别人”结婚呢?

牧遥微微张唇,想问清他的意思,可这问题太过于敏感,烫得她喉头发紧,终究是不敢问出来。

她怕得到一个令她失望的答案,她更不敢主动去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在感情面前,她胆小如鼠,昨天晚上大着胆子说出“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这种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可惜沈亦淮答非所问,不知道是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还是给她找台阶下。

所以牧遥很聪明地缄口不提。

车子最终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下。这家料亭以正宗的怀石料理闻名,实行恩客制,必须提前预约,每天只接待十位客人。餐厅不能点菜,只提供定食,所有的食材均是当天从日本空运来的。餐厅的工作人员都是日本人,除了专门的双语翻译。

与这样高档的服务相对应的,自然是超乎寻常的昂贵价格。

牧遥对这些规矩很清楚,因为沈亦淮以前带她来过这里。

日本料理多生冷食物,她性体寒,冬天尤甚,偶尔吃一餐过过嘴瘾还好,一天吃两餐,她的胃有点难以消受。

但这是沈亦淮这些年第一次带她出来吃饭,她实在是不忍心开口拒绝。

牧遥跟着沈亦淮下车,穿过院门,院内是典型的日式枯山水园林景观。石灯里点了蜡烛,散着幽幽的微光,摆成同心波纹状的洁白石子中间耸立着黝黑的山石。修剪齐整的低矮绿植错落地分布其中,仿佛水面上浮动的孤岛。

在身着淡粉色樱花和服的仲居引导下,二人进入内堂。牧遥脱了鞋,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矮几旁。沈亦淮不习惯这种姿势,而这家餐厅比较人性化的一点在于他们在矮几下方专门辟出一块空间供客人放脚。

两人以一跪一坐的姿势分别坐在矮几的对面,坐定之后,仲居开始上菜。

这里不像牧遥中午在外面吃的那样随意,每一样料理都悉心地摆放在造型各异的陶瓷和漆器中,上菜也严格按照先冷盘再热菜的顺序。料理种类很多,但量很少。光是餐前开胃小菜就有七种,样样做工繁复。

沈亦淮见到毕恭毕敬端坐一旁陪侍的仲居,总觉得她的身姿与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有所重叠。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梁婧云时,她拉着牧遥给他赔礼道歉,那个标准九十度的鞠躬,和日本人的礼仪简直如出一辙。

梁婧云一直是个姿态优雅、仪容端庄的女人,举止之间甚至带着些小心谨慎。除去她的一口台湾腔,沈亦淮觉得她其实更像一个传统的日本女人。

这个想法很奇怪,因为梁婧云确确实实是台湾籍。

思及此处,沈亦淮问道:“遥遥,你妈妈是台湾哪里人?”

牧遥没想到沈亦淮突然提了这么一茬,她拧眉细细思索一番,说道:“应该是台北吧,我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