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134)
那是什么?姚见颀没有问,但他已经能听到。
“我......还有些话没跟你说。”姚岸想不清,只能作些权宜的拖延。
姚见颀:“现在可以说。”
“说不完!”
“那就以后。”
姚见颀还扶着铜质门柄,这种金属导热系数那么高,太阳都在他掌心融化。
姚岸如同被针刺了一下,算不上疼,只是出奇地准,泄了他的气。
他低了低额,不知哪里捡来的挫败:“你真不去?”
姚见颀一言不发。
不再说多余的了,姚岸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提到石阶下,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收拾的时候觉得带什么都没必要,现在却觉得怎么带都嫌少。
他很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每个月都会回来,最少一次。”但他还是选择说。
姚见颀站在隔断的阴影里,说:“不用。”
“姚见颀!!”
姚岸把行李一扔,一步就跨上台阶,冲过去,鼻尖快贴到鼻尖。
“你故意气我呢?!”
姚见颀面色不动,却伸出手,绕到姚岸背后,将那一点距离也抹去了。
姚岸的瞳孔突然放大。
不过一根发丝的物距,姚见颀还是缴械了,错开脸,把吻变成拥抱。
“没有。”他在他耳边说,“我没有故意惹你生气。”
姚岸有些目眩,也许是气的,他觉得,应该是。
“那你刚刚是干什么?”姚岸搂回他,又警告,“别跟我装傻。”
姚见颀蹭着姚岸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
“我只是……不擅长和你说再见。”
姚岸顿了一顿。
姚见颀身体濡热,令姚岸感觉自己在怀抱一团水汽,他说:“哥,每次都是你走,你去比赛,去考试,还有小时候,你一定要留在安定村,周末偶尔来看看我,第二天就走了……
“每次都只能我等着,等你找我,什么也做不了。”
他一页页翻着陈年账,桩桩件件都叫姚岸理亏,抗议不来。
“我有点委屈。”
听见耳边的人吸了吸鼻子,姚岸慌忙一退,无比失措:“你别哭……”
却见姚见颀嘴唇缝成一道线,里头衲着笑。
“哥。”他恶作剧般说,“这才叫故意。”
姚岸生生一哽,竟训不出一个字来。
喇叭在外头鸣了两声,在催人了,像画外音,离别是那么不真切。
刚刚兴许是一通发泄,姚岸直觉。
“真不送了吗?”他再次确认。
“真的。”
“真不用我每月回来?”
“假的。”
姚岸又恨又爱,晃他:“你说你,你说你,之前跟我嘴硬什么!”
姚见颀任他摇,笑着:“也不全是,你要是太麻烦的话……”
“不麻烦!”姚岸火急火燎地跟他拉钩,“说好了!”
姚见颀勾住他小指:“国庆见。”
指头牢牢扣了一下,堪堪松开,姚岸在促促的喇叭声中奔下阶。
才摸着行李,却又跑了回来。
他抚握着姚见颀的后颈,在仅差嘴角的毫厘重重亲了一下。
姚见颀愣住了。
“想你!”
姚岸说完后即刻一溜烟跑开,雕花大门“哐啷”震响不止,哜哜嘈嘈过后,院落归于寂静。
一只小鸟落在姚见颀唇边。
第97章 抹茶红豆卷和奥利奥麻薯
接下来的日子便过得很快。
除了姚岸离开的头几个晚上,姚见颀失眠得很严重,可以睁着眼等天边翻鱼肚白。
睡不着的时候他就画画,开始照着艺用解剖一描一画,到最后却都落成另一个人的五官,连眉弓的凸骨都毫厘不差。
他没在电话里说,姚岸那头听起来有些闹,同宿舍的一共5个男生,展星也在,学体育的男生大抵都开朗热忱,张罗着打球,带饭,买大功率空调。
姚岸给他讲那边的小吃街、炫耀没有高数的课程表,以及丧心病狂的体育训练……他用他的生活填充他的,那生活有声有色,唯独没有姚见颀。
姚岸走之前说想他,姚见颀不确信,那人有没有好好做到。
所幸,在撕掉最后一瓣夏天时,姚见颀也开学了,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至少不再无的放矢,可以从被动的失重中走向平衡。
一中的湖水潋滟古今,岸边陈着楼与楼,岁与岁。
姚见颀昨夜又没睡好,今天起了晚,随手抽了一片全麦吐司便赶至,自己搭车。他到底大了,不再需要姚辛平和于绾像从前那样送,但他们仍旧会起来说过马路小心。
从公交站到校门口有一排早餐店,圆蒸笼喘着白色蒸气,另有一排阳伞,底下列着物架,摆着密封的糕点面包,
一片吐司不够,姚见颀肚子叫得慌,走到架子前挑点填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