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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凶手(199)

同样是灰白的石碑,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但一直被人打理的很干净整洁,与周围几座明显缺少看顾的形成鲜明对比。

石碑上只有一行字:“爱妻敏姑、爱女阿彩之墓”,没有落款,看时间是在十一年前。

度蓝桦心头一阵狂喜,如果没有意外,这座坟中的母女必然就是那神秘人的妻女,只要回去翻一番户籍簿子,要不了多久就能确定身份。

只是不知道他们跟斐斐有什么关系?

谁又能想到,短短几分钟之内便再次峰回路转了呢?她缓缓吐了口气,又有点无语地看向守墓人,“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

守墓人缩了缩脖子,很小声的道:“那,那您也没问啊。”

度蓝桦:“……”

行吧。

大起大落,莫过于此,查案嘛,要的就是个刺激……

有了结果之后,一行人兵分两路:孙青山先跟韩东回衙门查人,度蓝桦和肖明成依旧一副寻常夫妻的样子,去斐斐生前的住所附近走访。

斐斐母女去世后,房子很快重新租了出去,但邻居却没有变。

来开门的是个年轻媳妇,约莫二十岁出头,打扮得十分清爽,见有陌生人上门便问道:“你们找谁?”

青/天白/日的,来的又是一对夫妻,她倒不怎么怕。

肖明成笑了下,指了指隔壁,“劳驾问一下,隔壁原来住的那对母女去哪里了?”

年轻媳妇看了看他们,疑惑道:“你们是说斐斐母女?你们是她们什么人?”

肖明成道:“我们是外地来的,几年前途经贵宝地,曾向那姑娘问路,还被留下用了一顿饭,今日故地重游,就想来看看,顺便道谢。”

“这样啊,倒像是斐斐会做的事。”年轻媳妇恍然大悟,旋即叹了口气,“那你们来晚了,大概四年前吧,娘儿俩都先后去了。”

肖明成等人都故作惊讶的啊了声,又问怎么回事。

那年轻媳妇犹豫了下,侧身让开门,“远来是客,你们进来说吧。”

她这样热情,肖明成反倒诧异起来,“我们这许多人……”

那媳妇指着度蓝桦笑了笑,“男人们都干活去了,若没有她,我还真不敢叫你们进来。我婆婆在里头看孩子呢,别嫌吵。”

度蓝桦得意地冲一干男人们抬了抬下巴。

众人都道谢,进去后果然发现靠墙屋檐底下有个年纪稍大的妇人正抱着个牙牙学语的婴孩逗弄,见来了这么多人便问媳妇,“小玉,有客啊?”

小玉解释了下,那婆婆也满面唏嘘地叹了口气,“也是造化弄人哩,都坐吧,小玉,给客人上茶。”

度蓝桦借着性别优势上前逗了逗孩子,又问那婆婆,“您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婆婆道:“住了一辈子啦,”又指了指前街,笑呵呵道,“娘家就在那里,前儿我还家去来着。”

众人便都笑着赞她好福气,又顺势问斐斐的事。

婆婆叹道:“那娘俩都是热心快肠的好人,唉,偏老天不长眼要收了她们去……也是想不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咋就突然活不下去了呢?”

斐斐的父亲是渔民,早年与人外出打渔时不慎触礁翻船,整条船上五个人无一生还。从那以后,哑娘就替人做些浆洗缝补的活儿,独自拉扯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儿长大。

后来有一回,哑娘去河边洗衣裳不慎落水,因为不会说话无法呼救,若非恰巧有人经过,只怕那会儿就淹死了。

从那之后,斐斐就开始承担养家糊口的重任,只让母亲在家缝补刺绣,她则开始外出浆洗。

娘儿俩日子过得虽然苦,但性格却都很好,见人三分笑,遇见谁家有什么难处,也爱搭把手,所以肖明成找的理由也算误打误撞了。

“斐斐生的不错,手脚又勤快,”小玉端茶出来,接着说道,“有好几个男娃想娶,只是她觉得自己命硬,出生时克死了爷爷奶奶,后来又克死父亲,就没应……”

度蓝桦皱眉,“生死有命,这种事怎么能怨她?”

“谁说不是呢,”小玉叹道,“我们也都这么劝,可那孩子是个死心眼儿,又怕带累别人。”

顿了顿,又道:“不过也确实有些人信这个。”

度蓝桦和肖明成对视一眼,又试探着说:“对了,上回我们来时,好像还看见她跟一个书生说话呢。”

“书生?”小玉愣了下,然后长长地啊了声,“你们说的是那边的方书生吧?前两年也没了。”

度蓝桦见她神情间似乎有些不屑,远不像说起斐斐时的温柔怜悯,忙追问起来,“怎么回事?我还以为这次来能听见好消息呢。”

小玉撇了撇嘴,犹豫了下才说:“老话说死都死了,可今天话赶话说到这儿,我就再多一回嘴,他俩不成亲倒还好呢,不然斐斐下半辈子还得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