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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野(84)+番外

他在家待了好几天没露面,把能推的活动都推了,闲时会想:原来盛渺越只要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前程,对方想要,那就给他好了。

但真见了盛渺越,想好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等了半晌,见对方还是没有回答,又期期艾艾地说:“那个...我不太生气了,你也别生气,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想我演的顾虑我也想通了,就算不演也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盛渺越盯着郁野,后者在他的目光里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动作到一半却顿住了,因为大颗大颗的眼泪正从盛渺越眼睛里落下来,洇湿他面颊,盛渺越这几天好像一直在流泪,愤怒的失望的,却都没有此刻痛快,让他几乎泣不成声。

手掌骤然脱力,原先握着的药瓶滑落在地上,骨碌碌滚至郁野脚边,血淋淋的真相终于露出尘封的一角,背后是暗无天日的悲哀,郁野也愣,然后听见盛渺越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道细长的伤疤好像忽然变幻,拉伸出某个阴沉昏暗的午后,盛渺越在这样的幻觉里看到郁野瘦削光裸的背脊,以及对方隐忍的神色,这样温和的一个人,连自/残都选在看不到的地方,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他怀揣着经年的爱恨,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两个人相顾无言,郁野哆嗦着手,想要去够那个药瓶,仿佛只要牢牢地握在手里,就能遮盖住一切秘密和伤疤;他的手伸到半空,却被盛渺越牢牢握住,盛渺越手心沁着汗,不要命一样地把他往怀里拽,毫无章法的吻落在他眉心和鬓角,泪和汗混在一起,郁野终于崩溃,他捉着盛渺越衣袖,这次没有被挣开,世间对他所有的折磨,这一刻好像都变成了值得,他不断地说:“别讨厌我......”

“...月亮,别讨厌我,我已经、我已经正常了,我不是那样的......”

每一句话都足够让盛渺越再心碎一次,只能不断地将对方抱紧,像要揉进自己怀里,所有矛盾全都消弭,愧疚和后怕攥住盛渺越的心脏,让他不敢想:对方一步步跨越所有走到这里,怀着一腔孤勇走到他面前,用了多久;那些自己独自舔舐伤口的夜晚,原来竟然还有人和他一起受着折磨。

“我爱你,”他在全然不浪漫的情境下,庄严得像是在宣誓,“郁野,我一直都爱你。”

天色已经变得浓黑,是一个属于阴天的夜晚,不透什么月光,盛渺越抱着抽噎的郁野,等对方呼吸一点点平复,才继续说:“我来得好迟,郁郁,别怪我来迟,我什么都给你。”

盛渺越一向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郁野被他轻轻搁在床上,脸上犹带泪痕,于睡梦中不安地皱眉,一旦察觉到盛渺越要离开,就小声地抽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样。无法,他撕下阻隔贴,浓烈的清酒味立刻蔓延,这招有效,郁野的眉头渐渐松开,终于进入熟睡,他得以抽身去打了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道:“让你查郁野这些年的事情,连他生病怎么都没查到?”

电话那边的人诚惶诚恐:“盛先生...这个真的没有,郁先生藏得很深,他有意隐瞒,我们真的也没办法啊。”

“那就查他有没有什么时间段是很久没有露面的,顺着去查,没道理一点都查不到。”盛渺越烦躁地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郁野生病这件事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另一方面也让他想弄清楚:明明是个看上去温和,实际比谁都要韧的人,怎么会......?

到底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盛渺越不敢问,怕再触到郁野伤疤,只能自己偷偷地去查,自这件事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被猛然拉近,盛渺越还是会偶尔限制郁野的行动,但更多是在一起缠缠绵绵,像热恋中的情侣。他不再提任何有关抑郁和伤疤的事,只是会出神地来回抚摸,偶尔郁野被他摸得难为情,还会向后躲开,或者没什么威胁地飞他一眼:“盛老师,可以了。”

盛渺越就扑上来舔他耳廓,直到郁野受不住连连求饶,才会半是调情半是认真地说:“郁郁,你哪里都好看,别怕让我看。”

两人又消磨好几天光阴,天气越来越热,眼看就要步入春天,郁野之前险些抑郁复发,问了Mike行程,要去做一个全面的复诊。

如今也不用瞒着盛渺越,他大大方方地开了免提,约好时间后盛渺越还有些怔愣,好像被惊喜给砸懵了一般,甚至有些局促地确认道:“我也可以去?”

Mike神交盛渺越已久,此时猝不及防听见他声音,当即就爽朗笑道:“郁,你早就该带盛先生来。”

盛渺越则快高兴疯了,不断询问对方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挂断电话后抓着郁野亲了又亲,活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郁野无奈但纵容,不过隐约了解一点他的心理,索性由他去,两个人全副武装,盛渺越开车,郁野坐在副驾,发动之前却有人拨电话进来,是温非光,语气难得严肃:“阿越,公司出了点事情,你最好和郁先生一起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