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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GL(49)+番外

二人都不是什么懂得如何生火之人,忙碌许久,才生起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庙中总算不再黑暗,暖意也渐渐传来。

郑宓关了庙门,又将火堆附近的易燃之物都拿开。

而后对明苏道:“你的伤,该上药了。”

明苏没想到她还记得要给她上药,心中很高兴,正要起身,随即又想起一事,窘迫道:“我忘了带药了。”

“我带着。”郑宓说道。白日为她上药时,她将药瓶落下了,郑宓替她收了起来,出来时也没忘记带上。

明苏顿觉欢喜,连背上的伤都不觉得疼了。

郑宓拍拍铺在地上的大氅。

明苏乖乖解开衣衫,如白日那般,趴在大氅上,撩起里衣,露出脊背。

里衣上星星点点的都是血,揭开来,比白日上药时裂得更厉害。

可她在坊中筹划如何出逃也好,颠簸御车也罢,都未提过一个疼字。

这药融入血水便是剧痛。洒下来时,还是让明苏疼得倒抽冷气。

郑宓咬了住下唇,眼中满是泪水。她趁着明苏看不到擦去了,口中镇定道:“明日若遇城镇,便买几身衣衫。”

明苏疼得嘶嘶抽气,闻言,仍是定住心神,回答她:“好。还有许多要置办的物件,蜡烛、火折子、干粮、水……”

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说完,确实有许多物件需置办。

有话语转移注意,痛意好像也减弱了一些。

很快便上好了药,明苏缓了一会儿,将外袍又穿上。

夜已深,明日还要赶路,该睡了。

然而能御寒的大氅却只一身。明苏自然是要让给郑宓的。

郑宓依旧未多言,她先躺下了,又令明苏躺到她身边,明苏小心翼翼地与她保持了距离,郑宓便往后靠了靠,贴在了她身上,而后将大氅盖在她们二人的身上。

如此,二人皆可不受风寒。

明苏不是没想过可以这般共用,她只是没想到郑宓愿意与她共用。

郑宓背对着她,身子贴在她怀里,没多久,便能感觉到她的身上暖意隔着衣衫传出。明苏不敢动,恐扰了她安睡。

累了一日,竟无丝毫睡意,她睁着眼睛,听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心不知不觉地浮动。

白日里,教坊中,为躲避程池生,阿宓也是这般在她怀中。

明苏的脸烫得像火在烧,她其实不太懂应当怎么做,可一想起郑宓唇贴在她的颈上,她便浑身上下都不安宁,很想紧紧地抱住此时贴在她怀中的郑宓。

她不知抱着郑宓,接下去要做什么,只直觉若抱住阿宓一定会很舒服。

偏偏她不敢,她隐隐间明白,阿宓倘若不愿,她擅自抱她,便是冒犯。

于是一整夜,她便一动不动,脑海中又克制不住地回想阿宓的唇在她颈上滑过,柔软,温热,便似蛊惑。

如此一来,煎熬地厉害。天将亮时,明苏心下暗叹,阿宓好厉害的。

她没有睡。郑宓也没有睡。

火光晃动,黑影在墙上随之摇动。庙外秋风呼啸,幸好窗子未损,虽被吹得啪啪作响,却将风牢牢阻拦在外。

郑宓也在想白日里的事。她想到明苏红彤彤的脸庞,还有眼底的惊吓和震惊。

这小傻子竟然什么不懂,如一张白纸一般干净懵懂。她禁不住笑,可很快笑意便收敛了。

这般饥寒交迫,风餐露宿的日子将来不会少,但明苏其实不必跟她受这个苦。她本可锦衣玉食,富贵无虞地过一生。

她自小勤学,为的便是做旁人做的不到事,不该随她隐遁,庸庸碌碌,虚度光阴。

这念头搅得郑宓整夜未曾入眠。

第二日天一亮,二人便都起了。

很快便又上路。路上郑宓大多时候都与坐在一起,明苏不大讲话,只是途中她突然想起什么,与郑宓道:“你看,我车是不是驾得很好?”

郑宓不知她为何有此问,便道:“很好……”

说完,方领悟明苏的用意。她需有人驾车,而她驾车驾得好,如此,她自然便用得上她。郑宓半晌无言,心疼得无以复加。

明苏却自以隐蔽,郑宓并未发觉她的用意,听了这句很好,高兴了好半天。

她们是日出之时出发,直至日落,方见一城,赶着城门关闭前入了城。

路上寻了百姓一打听,方知此地是冠城,位于京师西北四百多里处。

不想她们这般赶路,竟只赶出四百多里。二人皆在心中想道明日得早些动身。

城中还有许多铺肆未关。明苏领着郑宓寻了一处小巷中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饭馆,用了一顿晚膳。

她们一日多不曾进食,早饿得狠了,郑宓不免担忧她的肠胃,几度提醒她用得慢些。

明苏并不嫌弃菜肴不够美味,样式不够好看,饱食了一顿,面上便有了满足的笑意,想了想曾在宫中听宫人们闲话的,在民间的铺肆中当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