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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79)+番外

钟小航起先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后来渐渐平静,又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儿,抬头神情复杂的看着骁爷。

徐承骁笑着拍拍他肩膀。

两人轻声交谈着,对四周情况就有些大意,等到不远处猴子“桀桀桀”的怪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他们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许多猴子,看过去树上密密麻麻的,树丛里隐着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徐承骁判断是猴群发现了外来者,立刻发口令示意丛林里的队员原地潜伏,他口令声刚落,两只大猴子就荡着树藤迎面冲他们的方向飞快的扑过来,徐承骁侧身躲时挡了钟小航一把,就分心那么零点几秒,躲过了那两只龇牙咧嘴的大猴子,却不防被树上偷袭的猴子得手了——猴子用自己的体重弹起一根树枝,那么巧就弹他眼睛上,像根鞭子,横着狠狠的给他来了那么一记,正中眼睛,“啪!”的一声清脆,徐承骁闷哼一声,舌尖都瞬间咬得出血,眼前已是血红模糊一片了……

野外训练遇上这种动物袭击也不是稀罕事,今天实是他分心大意了,没想到这深山老林猴群已成精,居然也搞起了声东击西的战术。

徐承骁一声不吭的闭着眼睛低头迅速蹲下,钟小航已经回护了过来,两身形极快的隐入树后,但是猴群的主要攻势这时也开始猛烈发动,不知道具体数量,只听那怪叫声回荡得这片森林都是,徐承骁向钟小航比了几个手势,钟小航毫不迟疑的向反方向扑出去,嘴里发出几记长短不一的呼啸暗号,猴群“呼啦啦”追着他跑了,徐承骁听着树丛里“沙沙沙”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是收到暗号的队员来接他了,没有发出一点异响再惊动暴怒不安的猴群,整队训练有素的撤退,四十分钟后退出了树林。一个小时后,钟小航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与他们会合。

一个小时的功夫,徐承骁眼睛已经肿起一指高,随行军医只能简单处理,这时离训练结束时间仍有四十八小时,军医强烈建议立刻返回基地做详细检查,他心想也好,是个机会,就把队员扔给钟小航带,连夜回了基地。

景泽基地一收到这消息就开着救护车迎出来接,基地两个擅长眼科的军医随车来的,半路接到骁爷后,立刻这里就用车载的机器做初步检查和救治。

徐承骁坐那里任医生他眼睛上动来动去,抿着唇,从上车起就一直很安静,景泽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问他:“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

徐承骁向他声音的方向摇了摇头,“给爸那儿说一声吧。”

景泽本意“回去”指得就是徐家老宅啊,怎么这家伙心里第一反应是他那前妻和宝贝儿子?

“我倒觉得应该告诉她,”景中校笑得感同身受,“她看这副惨状,由怜生爱,定能重燃爱火!”

“不行,”徐承骁神情正经的很,“累得她够多的了。”

景泽讨了个没趣,耸耸肩不说话了。

可这事儿怎么能瞒得过司徒呢?徐承骁回到G市养伤的第二天她就知道了,气得当场手都发抖,直接打车冲到徐宅,冲上这五年都没有踏足过的二楼、他们曾经的婚房。

徐承骁正坐床上靠着,双目缠着白纱布,微仰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听到动静他侧了侧耳朵,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云起呢?”

司徒凭着旧伤未愈又被狠狠捅了一下的恼怒、一鼓作气冲过来,现当真看到他这样蒙着眼睛像个盲人似地听音辨位,那股怒气又完全转化为揪心,鼻子酸得连带整个眼眶都泛疼,疼得受不了,忍了好一阵,才开口质问他:“徐承骁,你要是瞎了,是不是就从此躲得远远的或者索性报一个因公光荣,永远不见我和云起了?”

“你希望我瞎啊?”他气笑了。

“我的希望永远都会落空,比如上个月还期待已经不是令人那么失望的男人,可这不就立刻打破了么——徐承骁,我要求你找别人前通知我、让我看看,你说你是云起的爸爸有知情权,怎么我的事你知道有知情权,你出事了我就永远被蒙鼓里呢?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是平等的?”她声音抖得控制不住,好几个音都破了。

“……期待?”骁爷好像……完全没有闹清楚重点。

司徒一口气憋回去,憋得肺都疼了,气得掉头就走,差点撞上走进来的老太太。

“奶奶!”她低着头叫,声音恨恨的。

就这么一个耽搁,徐承骁已经从床上翻下来了,凭声音和良好的方向感,赤着脚追过来逮住了她。平常那么容易的事情,现磕磕绊绊的,他心里不好受,也有点火大了:“你说你存心的吧?知道我看不见还跑?”

司徒徐徐咬着牙冲他冷笑:“是啊存心的!祈祷自己眼睛没事吧,要真失明了我第一个带着云起跑得无影无踪!你这辈子别想见儿子!”

这下徐承骁真生气了,拽着她就往床上推,老太太眼见又要打起来,恨得举起拐杖一给了一下,吼:“徐承骁放开她!”

老太太喘了一口气,大骂:“你们两个可真成啊!什么情况了还能闹成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说话们浑身难受是吧?”拐杖重重的敲着地面,“徐承骁受了伤不喊她来照顾、不告诉她,司徒说得对没把她当自己人,那以后也别找她了!司徒徐徐!你就知道说狠话!倒是跑一个看看!一听到说他眼睛受伤,看这吓得披头散发跑过来的鬼样子,跑一个无影无踪看看呢!”

徐承骁听不得“没把她当自己人、以后也别找她了”这种话,皱着眉闷不吭声。司徒徐徐用力从他手里挣出来,站起来说:“您说得对,是我没控制好情绪,以后不会了。”

老太太“嘶”一声,旁边徐承骁已经急了——上一次听到她用这样冷冷的语气说这种话,后来发生的事情可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他也顾不得了,摸着床沿站起来摸到她,一把扯过去抱住,急急的就说:“不不不!你尽管说!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老太太一堆骂的话都被噎了回去,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子。

司徒徐徐也将信将疑,甚至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看说话的人。

“医生说我现情况还不明朗,后天拆了纱布才知道会不会影响视力,是打算那之后再告诉你……云起小时候说话晚都吓成那样了,我可没忘。”他说着话,把她抱得紧紧的,神情间有种被痛打一顿的小孩子看到爹妈沉下脸就勾起惨痛回忆、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

他的确也是后怕,离婚的教训对他来说简直是血淋淋的、这辈子最大的挫折。

徐承骁这样迅速而毫无身段可言的服软,司徒徐徐反而不知道怎么应对、愣那里了。

老太太倒是看得明白,麻溜迅速的转身带上门就走了。

就剩两个了,他拥得更紧,整个贴她背上,像是撒娇的大狗熊,司徒徐徐没好气的掰他手:“松开!我要回去了,云起一个人在家呢!”

“嗯再抱会儿~”

“松开!”

“……司徒徐徐别太过分了啊!蹬鼻子上脸是吧?!”他已经回过味来,对自己刚才几乎是下意识的跪地求饶感到恼羞成怒,但也不敢太过,恶声恶气的卖萌:“欺负残疾啊?!”

司徒徐徐鄙夷的冷哼了一声,坚定的掰开他的手,徐承骁松了怀抱但还舍不得松手,她嫌弃的把他往床上赶,他重新躺回去,却始终拉着她手。

大概是他摸索着钻进被窝的样子太可怜了,司徒动了恻隐之心,冷着脸却顺着他床边坐下了。

可他没有满足,得寸进尺的用力一拉,将她拉得伏了他身上。

并不是拥抱,他只要她靠着自己就好,抚着贴着他心口的人,徐承骁用温热的手指摩挲着她冷冰冰的脸,叹气感慨:“我们怎么就这么容易吵架呢?”

“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要再吵了。”司徒徐徐没这么容易消气。

徐承骁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低的、万分犹豫的、带着一丝绝不该属于徐承骁的羞涩腼腆迟疑:“喜……喜欢的……关于你,都不会讨厌。”

而你一定知道,我的世界里除了讨厌就是……喜欢。

你一定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

第七十五章

沉默、静谧。

徐承骁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细细呼吸的声音,有些急促……他伸手去摸她的脸,细腻柔软的肌肤像他此刻的心一样软,他玩心忽起,恶劣的上头掐了一把。

兔子急了还咬呢,司徒“啊呜”给了他一口!

“嘶……”她用了全身力气牙齿上,骁爷被咬得直坐起,另一只手连忙去掰她嘴,她就松了这只咬那只,徐承骁急了:“咬吧咬吧!刚才上完厕所可没洗手!”

司徒姑娘果然立刻就松了口,骁爷缩回手,松了一口气,还想着她接下来要怎么折磨自己呢,迎面暖风一阵,他的心比他的理智先做出了反应:倏得一软。然后他唇上温温热热的一软,他曾熟悉却又陌生了四年的呼吸,突如其来的近咫尺,还有更近的、她柔软的唇……

骁爷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的僵直令司徒十分满意,灵巧的将舌尖伸进去,他咬紧的牙齿上轻快的刷了刷,飞快的给了他一个浅浅的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