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刑侦](7)
“栓儿个子小,灵活,往那丛子里一钻,嘿!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齐齐屏住呼吸,期待地发问:“怎么着了?”
“那里头,居然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姑娘!”
“嚯!”
听众们很给面子地捧着场。
谢珹皱着眉听了一耳朵,好奇道:“说书的?”
梁迟煜摇头:“报案人。”
“哦。”谢珹坚持道:“不说书可惜了。”
他们往案发地去,小警员立刻抬了警戒线。法医科的人堵在半路还没到,现场只有物证科的人正对着尸体拍照取证,见到谢珹,纷纷叫了声:“谢队。”
他点点头,蹲下身子去看尸体。死者是个有点胖的女孩子,穿着打扮却很洋气,戴的配饰都是些轻奢品牌,项链手表价格都不便宜,并没有被拿走,说明凶手不是谋财害命。女孩的手死死捂着脖子上的刀口,神情痛苦,双眼瞪得很大,尸体的表层已经出现了尸斑。
大量的出血染红了她半边的肩膀,渗到躺着的这块土地下,深棕的泥土被染得有些发黑。
粗略查看,尸体表面并没有发现别的伤口。
“什么时候的事?”
“尸体是刚刚发现的,目测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就是报案人孙子第一个看到,然后他奶奶报的警。”
谢珹绕着周围一圈草丛转了一下,地上并没有拖拽的痕迹,凶手应该是将其一击致命,然后推入了就近的草丛。或者说,这里的位置是凶手早就选好的,方便及时藏尸,给他自己多争取一些逃离时间。
他又抬头看了看,果不其然,没有发现监控摄像头。
正想着,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还没看到人,便听到人粗着嗓子吼着:“这东港区的交通真是太差了,堵来堵去,是抽水马桶吗?”
谢珹转过身,讽刺道:“你对自己的成分认知还挺清晰。”
潘远哲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拐着弯儿骂自己是屎,狠狠瞪了谢珹一眼,冷哼道:“幼稚。”
然后带好手套走近了来看。
那边拍照取证已经完成,潘远哲查看了一下尸体之后叫人将尸体装好抬到车上,正色道:“具体的还要等进一步化验才能知道,伤口是刀伤,看起来是一刀致命,正割着动脉。而且刀口很深,死者当时连挣扎都没来得及。”
“确系他杀。”
潘远哲和助手嘱咐了几句,摘了手套也要上车,与谢珹擦肩而过时看见他人五人六的,帽子口罩遮得严严实实,不由得手贱隔着口罩朝他脸颊戳了一下。
同时疑惑道:“你装大明星呢?”
谢珹正出神,冷不丁的被戳到伤口,疼得眼泪花都要掉下来,抬起一脚就往潘远哲屁股上踹去。
梁迟煜笑弯了腰,解释道:“阿珹刚拔了智齿。”
潘远哲不以为意地掸了掸屁股,一脸了然地说:“难怪呢,平时跟个恨不得原地开屏的花孔雀似的,怎么舍得把自己的花容月貌遮起来。”
谢珹嗤笑:“少在这跟个酸鸡一样,像我这么英俊的人哪怕只露出一根头发丝,那也是结构组织最优异的头发丝。”
说完,他又轻飘飘地看了潘远哲一眼:“帅哥的事,你怎么会理解呢?”
潘远哲不甘示弱:“反正现在顶着个猪头的丑东西不是我。”
“呵呵,你好看,动物世界怎么没找你当主演。”
论斗嘴没人斗得过谢珹,潘远哲显然并不恋战,翻了一个自以为杀气十足的白眼给他,头也不回就走了。
梁迟煜跟着谢珹的车回去,那位车神开得飞快,几乎是压着超速的底线,十分张狂。他没开空调,两边车窗开到最低,风呼呼往车里头灌,吹得梁迟煜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聋了。
他放大音量:“你能不能把窗子关上?”
“什——么——”
“我——说——谢珹你他妈给老子把车窗关起来,开个空调能废你几块钱油钱?”
对方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下一刻,梁迟煜感觉自己隐约听到了一声“咔哒”声,紧接着两边窗户开始缓缓上升,还没来得及等他满意地表扬谢珹两句“听话”,风从头顶开始重新灌入。
谢珹把敞篷打开了。
“……”
“怎——么——样——这下够凉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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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市局大门,里头的哭声就已经窜进了耳朵,应该是先回来的警员通知了死者家属。
刘心怡的家庭条件挺不错,父亲刘赟是企业高管,母亲余金凤是公务员。
说起来谢珹也跟余金凤有过一面之缘,依稀记得她之前有跟在某个高官后头出席过一次大会议。
余金凤四十多岁,身材肥肥胖胖,爱用鼻孔看人,言行举止中总隐隐流露出一些“我上头有人”的倨傲。她也坐在一个叫得上名字的位置上,来往寒暄的人不少,但是除了一些“局”啊“长”啊“总”啊之类的,旁人一概不被她放进眼里,更遑论得到她一个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