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15)

“乖乖，爸爸马上就来了！我们等他一会好不好？”

话音甫落，便见得芽芽转头瞪着她瘪起了小嘴。她登时就感到心疼了！想了想，慌忙道：

“乖乖不哭，乖乖不哭啊！那，那我们就回家等爸爸！”

迟墨微微蹙眉，看一看她，心里很有些意外。章聿安的母亲似乎还挺看重她的豆豆和芽芽！而这与她自己预想的很不一样！毕竟前婆母喜欢宋苒，一直不太待见她。按理，章母向着宋苒，那么宋苒的孩子才该是章母认可，喜爱的孙辈。

迟墨弯身抽出手来，分别安抚的摸了摸儿子和女儿的头。然后，她牵着他们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乖，我们等一会再回家。”她放轻声，语气十分的温软，带着哄慰的语调。

一面说，一面自包里取出干净的汗巾，给他们换上。又拿手帕打湿了替他们擦脸擦手，喂水给他们喝。

章母在一边瞧着，对她的态度感到满意。又见她照顾孩子，手法熟练，还很轻易便将俩乖孙哄得安静下来，就更满意了！然她不知，迟墨只是不想逃避问题。并且不希望她和章聿安去她家。

“我的俩乖乖都叫什么名字？”

章母也坐下来，笑睇着一左一右，乖顺的偎在妈妈怀里的豆豆和芽芽，与迟墨问道。

迟墨应声，将豆豆和芽芽的大名小名都告知章母。这没啥好隐瞒。事实上，对章家迟早会知道豆豆和芽芽，她已有过心理准备。她只是没想到，章母会是这样的反应，这样的激动！

章母闻言，皱起眉头。名字没问题，但姓氏很有问题！象什么话！他们章家的孩子，却没一个姓章！

她不满的看一眼迟墨，接着问道：“豆豆和芽芽哪个是大的？”

“豆豆。豆豆是哥哥。”

“是嘛，咱们豆豆是哥哥呀！”章母立刻眉开眼笑，凑头逗豆豆。

奈何豆豆绷着小脸不理她。芽芽则歪着头，眨巴着眼定定的望着她不吭声。

章母不以为意，小孩子嘛，第一次见面总难免认生。她眸光在豆豆和芽芽脸上流连，只觉得看不够似的。眼睛看着孙子孙女，嘴里问着迟墨，诸如两乖宝具体多大了？生日是哪一天？都喜欢吃什么……

迟墨有问有答，始终神色平静。不失礼，也不过分客气。

章聿安眯眸，望着不远处长椅上坐在一起的人，有些迷惑。接到母亲的电话，他感觉奇怪，完全猜不出母亲和迟墨为什么会弄到一起？而且电话里母亲语气急迫，情绪明显有点激动。但他很确定，迟墨不是那种会和人发生冲突的女人。尤其是和他的母亲。

少顷，章聿安视线下移，目光落在迟墨怀里的俩孩子身上。几秒后，他脸色一变，凝着眉头仔细端详两个孩子的脸。

“聿安，你快过来！过来看看他们是谁？”

章母瞧见儿子，当即略略扬了声叫道。

章聿安皱紧了眉，抬着步子盯着孩子。走到长椅前，他方看向迟墨，心里全明白了！

是他的孩子！

她给他生了孩子，不声不响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她给他生了两个

——孩子！

突如其来，说不清的，无可言表的情绪兜头兜脑的砸在章聿安心头。

太突然！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

突然有一天，就在这一天，全无征兆间，他做了父亲，还不止一个孩子！他有儿有女，有了一个男孩和女孩！他的小儿子和小女儿。

可对此，他毫无心理准备！这当口，他甚至来不及感受一下为人父的喜悦，巨大的惊震压在他胸口。他望着迟墨，心情纷乱而复杂。

这个女人，他深深的看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的前妻。自上次重逢匆匆一面，他们有半年没见。可她总叫他意外，一次比一次意外！

所以，当初在他向她提出离婚的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但她什么都不说，只字不提！她就这么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独自生下孩子。

他不清楚母亲是怎么知情的，但他相信绝不是迟墨主动找上母亲。他了解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那样的城府。就在半年前，她见了他，亦不曾提及半句，全不露端倪。三年多的时间，整整三年多，她闷不吭声一如以往安静沉默。

迟墨静静的回视他的目光，没有闪避。

孩子是怎么回事？他应该想得明白。当年他并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而她不可能拿孩子说事，对一个准备离婚，一心要离开她的男人说：

“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要做爸爸了。”

她没法说，她说不出口。她不是没心的，她也，她也会难堪！所剩无几，支离破碎的自尊不能再少了！他不要她，她得离开。她不想再丢脸，不想再碍眼，不想有任何死缠烂打的嫌疑。而她也不可能去堕＆胎，杀掉自己的孩子！她只是顺应天意，面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