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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先生缺内人[种田](63)+番外

时光像是李五更瓦罐里存的那些钱,不论有多少,最后还是被一点点花出去。异域商队六月初二离开龙兴镇,从那晚过后也再未见到过迟玉和裴裘,闻人西还是如往常一样,没事忙就带刀在街上巡逻转悠,倒是徐九容不见踪影,如同失踪了般。

徐记酒家生意不错,李五更去打过一回酒,那儿酒客满坐,就是没有看到徐九容。闻人西也曾来找过云舒之,问他知不知道徐九容去哪儿了,云舒之说不知道。

李五更不禁感到奇怪,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神出鬼没的?他们不晓得也就算了,怎么走了也不跟闻人西说一声?思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也罢,不关他的事。

六月初十,是去孔十衣取衣服的日子。一套衣裳用去六百文,还他四百,老板娘把成衣给他时热情地说以后要是再做衣裳就来她这儿。李五更客气应好,这身衣服不论是质地还是样式他都很满意。

新衣拿回去,李五更把它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想了想,又放回柜里,可又怕云舒之看不到,还是将它摆回床上。

云舒之在镇上租了匹好马,快马加鞭将仲祁安送回青良。都到了仲府门口,仲祁安还不愿下去,紧箍着云舒之不肯放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哑着嗓子道:“师兄,咱回去罢,我爹会打死我的!”

“放心,你爹不会打死你。”好笑又无奈,云舒之抱他下马,替他理了理杂乱的鸡窝头:“仲祁安,你也是个小大人了,以后的路,我跟师父都没办法替你走。”

仲祁安不懂劳什子的道理,只死死地抓着他,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不走……你、你们也不走……”

云舒之将他的手扳开,揉了揉他的脑袋:“回去罢,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

仲将军他们已在门口等着,仲夫人看到许久未见的小儿子,不禁哭花了妆,扑过来搂着他直叫“乖儿子”、“好祁安”。

“麻烦二公子了。”仲将军谢道,邀他进府,“府里一早就备了好酒好菜,快请进。”

来之前云舒之就跟李五更说了会回去,若是在这儿吃饭,天黑之前肯定是回不去的,他没有任何犹豫,推辞道:“不了,多谢将军美意,只是我还有要事做,下回,下回定与将军不醉不归!”

仲将军是个爽快人,既然他不方便,也不执意留他,转头吩咐仲夫人把孩子带回去,自己亲自送云舒之出城。

回到龙兴时,黑布盖天,白月当空,稀疏的星子点缀在周围。家里的门没关,李五更和何宝云正坐在院里等他。

心中一暖,云舒之轻轻合上门:“我回来了。”

“先生。”何宝云欢喜地冲过来,扒着他的腿要抱。

云舒之一把把他举起来,问道:“饿不饿?吃饭了吗?”

何宝云也配合得很,肚子咕噜咕噜叫,他搂着云舒之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吃了就不饿了,可是小舅说要等你回来了才可以吃。”

李五更没想到他竟两句话就把事给说了,脸上顿时烫得很,不自然地别过头:“我只是想着待会儿懒得洗两次碗。”

云舒之若有所思,不拆穿他,抱着何宝云回屋。菜还有余热,不用下锅也能将就着吃,他把饭盛好。李五更拿起筷子就开吃,等了那么久他也饿。

再过五日,云舒之生辰。李五更也没做甚山珍海味,就炒了几个家常菜,打了壶酒,请来四婶儿一家和杨志恒,大家围成一桌吃饭。

又是两日过去,云舒之收拾好行囊回京,去取他口中所说的重要东西。李五更送他到村口,想说点甚又不知说什么好,顿了半晌,只道:“路上保重。”

云舒之从容上马,语气欣喜:“等我回来!”

马鞭打下,尘土飞扬。

李五更在村口站了许久,发神,还是何宝云将他拉回来:“小舅,该回去了。”

“嗯。”李五更牵起他。

何宝云捏了捏他的食指,仰头问道:“云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这才走就问归期了,这小家伙儿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快则半月,慢的话……”李五更算了算,“可能要一个多月。”

六月廿五,消失了快一月的徐九容终于现身,他风尘仆仆地赶来,问云舒之在哪儿。

云舒之走之前给了李五更一个盒子,让他给徐九容。

“他回京了,这个是给你的。”李五更将盒子拿出。徐九容接下,半开盒顶看了看,是他要的东西。

“云舒之要是回来了,让他到徐记酒家找我。”徐九容说道。

李五更颔首。混狞兽怕生人,正在角落里躲着,徐九容瞥了一眼便出门离去。

“莫怕,人走了。”李五更过去拍拍它,安抚道。说来也奇怪,这庞然巨兽见谁都怕,就是不怕他和宝云,兴许也是种缘分。玄清道人走的时候把乾坤盒留下,说要是混狞兽不老实就把它装进去,李五更除了家里有其他人的时候会把它装进盒子里,平时都让它出来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