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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98)+番外

——然而, 遇到薛谨后, 她这份认知有点摇摇欲坠。

薛谨从没有祈求过成为她的仆人, 他也从来没祈求过自己的赐福。

前者沈凌适应良好——不用你祈求,看在你伺候得如此讨本喵舒心的份上,本喵荣誉加冕你成为本喵最好的仆人——

后者沈凌就不太适应,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她不习惯薛谨拒绝自己的赐福,觉得对方不识好歹;但薛谨对赐福的拒绝又莫名让沈凌很开心。

和她的毛绒兔子娃娃与碰爪爪的礼节一样,有种“什么东西终于完成”的奇怪酸胀感。

虽然不知道具体究竟完成了什么,但沈凌从那以后就很喜欢去蹭薛谨的手, 还想把他的手臂也当成自己毛绒娃娃军团里的一员——抱着睡觉。

不仅是肚子,不仅是下巴,不仅是脸颊,想摸本喵的耳朵也可以哦,这可是本喵赐给你的特权。

……但她变成人形时,阿谨再也没有抚摸过这些部位。

沈凌不怎么开心,但薛谨告诉她说,这也是种和碰爪爪同等重要的“礼节”,外面的世界异性之间彼此不可以乱碰,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都是禁止。

好吧,她勉勉强强地宽恕了自己的仆人,遵循外面世界的“礼节”也是出逃的祭司不得而已的决定。

薛谨和她所有的仆人都不同。

薛谨不会喂自己营养剂,薛谨有一口奇妙的香气扑鼻的大铁锅。

薛谨不会给她宝石垫子睡觉,薛谨送给她很多能咬能玩的玩偶。

薛谨永远知道沈凌不知道的东西——沈凌不知道的东西基本上包括外界世界的一切,但薛谨从来没有在教导她这些知识时露出失望或不耐烦的表情。

薛谨做的任何事情都看上去很好玩,沈凌可以跟在他后面在家里转上一天,并试图伸爪扒拉他触碰的任何物品。

薛谨……

薛谨还会这么叫她:“沈小姐。”

不是祭司。

不是昂贵稀少的宝石或黄金。

不含敬意,没有弯腰或屈膝。

沈凌喜欢这个称呼,这和以前所有仆人对她的称呼都不一样。

——然而,今天,在她赶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奇怪入侵者后,薛谨又说了另一个称呼。

“孟小姐。”

区区一个有点感兴趣的战利品已经无关紧要了。

薛谨要拿走还是要丢掉,沈凌一点都不关心。

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更鲜明的,让她恍然大悟,继而空前愤怒的——

“被孟小姐用过的……”

“这是孟小姐的东西……”

“被孟小姐使用……”

“孟小姐的……”

阿谨根本就不怎么喜欢那个入侵者,为什么还要使用这种称呼?

他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意思?

这是属于我的称呼!

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她“沈小姐”,当薛谨说出这个称呼时,沈凌理所当然地把它当成了自己独一无二的称呼。

她骄傲地将其同等于“伟大的无上的帅气非凡的大祭司”,总之是一听到就会让她开心翘起尾巴的称呼——薛谨每次轻声说“沈小姐”,沈凌都把这简短的三个字当成了漫长而华丽的彩虹屁。

因为她每次听到阿谨呼唤自己都很开心,除了这个称呼本身充满令猫开心的赞扬以外,沈凌想不出“听到呼唤就开心”的任何适当理由。

沈小姐。

没有仆人这么称呼过本喵——相反,这个仆人也理应不使用这个称呼来形容除本喵以外的任何生物,因为本喵是最独特的祭司。

“沈小姐”和“祭司”,她原以为这是同等独特的称呼,只不过前者比后者还要亲切可爱一点。

……今天,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愚蠢的错误。

这原来是个通用的礼貌称呼吗?!

“沈小姐”和“孟小姐”是同等的?!

不管这个人称呼自己时在炸小黄鱼、在收拾她的玩具、在整理她的衣服——不管他说出这个称呼时露出怎样的表情——

这是个与外界所有女人同等的称呼!

这只是个该死的“外界礼节”!

这一丁点、一丁点都不独特!

沈凌才不要去注意语气表情这种细微的东西呢——她这么伟大,这么帅气,这么宽宏大量纵容自己仆人“遵循礼节”,纵容这个仆人不来摸自己的耳朵或脸颊,纵容他“礼貌拉开距离,不触碰任何部位”,纵容他不许挠浴室门不许推杯子的各种无理要求——

她已经给了这个仆人很多很多权利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像自己这么宽宏这么帅气的存在了!

——可他连基本的、独特的称呼都没有给自己!

本喵怎么能和那些低等生物拥有同等的地位,本喵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