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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63)+番外

但与其相对的是,她发痒的毛发不能蹭下来,就只能从食管从身体里排出。

她会时不时地开始干呕,吐出成团的毛球,并忍受脑袋和尾椎时不时的发痒——耳朵或尾巴会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蹦出来,黎主席说这可能是种“控制紊乱”。

沈凌更讨厌这个,她觉得管不住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是很丢脸的行为,所以宁愿在换毛期变成一只猫,瞪着镜子里丑不拉几的自己发火。

……逃出教团后的那几年她就是以猫的形态度过换毛期的,这在某种意义上还避免了她被猫贩子抓走——

沈凌的流浪生涯中当然少不了动管局或猫贩子,毕竟她一年前还在A国活动,没有跨海旅行的想法——但她总能幸运地在换毛期与这些人撞上。

前者会在捕捉流浪野猫时漏掉沈凌,因为后者着实丑到了与垃圾桶融为一体的境界;后者分外嫌弃丑不来几可能有病的猫崽,继而转身离开。

和阿谨在一起之后,对方四个月都不在家里的情况放纵了沈凌继续以猫的形态度过换毛期,而且她有一大堆的薰衣草味枕头可以蹭着止痒,还可以看漫画吃小黄鱼玩。

如今,对方回来了。

而今天开始,就是自己在阿谨眼底度过的第一次换毛期。

这次,她必须要保持人形度过换毛期,因为沈凌知道自己如果七天都是猫的形态,就等于向阿谨美味的午餐晚餐彻底告别。

——阿谨到现在还是只给另一个形态的自己投喂小黄鱼!还只有两根小黄鱼!阿谨是个两面三刀的混蛋!

【傍晚】

新婚四个月的妻子终于主动提出要同床入眠,似乎很值得丈夫浮想联翩。

但薛先生只是保持着佛系的态度从柜子里抱了一床新被子,保持着佛系的态度把自己的卧床一分为二,保持着佛系的态度用毛线在中间摆了一条“楚河汉界”,保持着佛系的态度抱走伸手扒拉毛线的沈凌,又思虑片刻后,把毛线换成了一根坚固踏实的超长擀面棍。

沈凌不开心:“这个东西硬邦邦的!如果我睡觉时压到了会难受!”

佛系的薛谨:“那就不要压到它,沈小姐,只要你好好睡在你那床被子里,睡在床的另一边,就不会被压到。”

沈凌:“……我要生气了,阿谨!”

薛谨:“去洗漱,沈小姐,我要开始放《舌尖上的C国》了。”

唔。

知道今晚不能趴在薛谨胸口上睡觉的沈凌很生气,但为了不错过《舌尖上的C国》,她只好生着气“登登登”走进了卫生间。

薛谨则是去厨房把卤到一半的鸡爪装进保鲜盒,又洗了一小盘葡萄,给自己泡了一杯绿茶。

他端着葡萄和绿茶来到电视机前,发现卫生间里的沈凌还没有出现。

薛谨想了想,走过去,敲敲门。

“沈小姐?你是在玩电动牙刷,还是在玩牙膏?这两个东西都请你不要乱玩,好吗?”

门那边没动静,只有水龙头汩汩把水淌入下水管道的余响。

薛谨又敲敲门:“沈小姐?你还好吗,你是不是在里面摔倒了?”

依旧没有回复。

薛谨看向墙上的挂钟,耐心等到秒针走完一圈,第三次敲动房门。

“沈小姐?你需要帮助吗?我进来了?”

这一次,里面很快响起了回复。

“不用啦,阿谨,我很快就好。”对方依旧兴高采烈,听不出任何异常,“电动牙刷和牙膏都好好玩哦!”

薛谨:“……”

明天就去超市买原始的手动牙刷,再把牙膏换成薄荷味好了。

薛谨放下敲门的手,刚打算转身,又突然迟疑地顿了一下。

沈凌是个单纯的好姑娘。

沈凌有过糟糕的回忆。

沈凌……沈凌的心理还是儿童。

虽然我决定信任她,照顾她,但这个姑娘再怎么清澈无辜……

她身上的疑点,好像有点太多了吧?

奇怪的缺失常识。

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跨海偷渡。

奇怪的兴高采烈……对,就是这点。

引起我迟疑的,就是这点。

沈凌的兴高采烈。

隔着门,听上去奇怪而失真——甚至有点虚假。

这种突兀的虚假一瞬间让我审视了这姑娘身上所有被忽视的疑点,和我结婚之后在不触及过去的情况下当然可以一笔带过,夫妻之间有些事情可以成为永远的秘密,我的工作和我的“小提琴”也是个秘密——

但这个瞬间,不知为何,平和而距离遥远的普通人停住了脚步。

也许是因为,他分外敏感的神经,从语气完全“兴高采烈”的回复中……察觉到了一点难受?

他在原地定住,重新转身,轻轻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