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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338)+番外

准确的说,教团先把她教成一只彻头彻尾的动物,再把她教成一个人。

遇见薛谨之前她能撕裂一切目标生物,操控一个人的命运,调拨整个教团的运势——却不知道食用除营养剂以外的食物,不知道使用电子通讯设备,不知道装在塑料瓶里的儿童饮料。

沈凌所受的教育与培养,曾让黎敬雪烦躁又怜悯。

沈凌其实根本不适合当八面玲珑统筹一切的祭司,黎敬雪曾服侍的薛谨才是祭司的极致。

但她却是故意被什么人养成这样,故意被推上了这个位子……

算了。

黎敬雪轻叹一声,转身前往之前定好的地点:这不是自己目前该忧虑的事,沈凌所接受的教育也恰好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教团里根本不存在能够战胜沈凌的存在,不存在那种超出常规的危险。

退一万步,如果廷议会主席就是那位大人之前向她暗示的危险,那根本不用布上如此复杂的局面——既然拥有能杀死沈凌的武力值,为什么要龟缩在房间里,连同手下低调了数百年?

那只有谨慎的变态才能干出来。

放轻松,黎敬雪。

只是一次消息打探,现在去做好你的任务,别被那个已经离开教团数百年的家伙搅乱大脑。

【几分钟后】

“廷议会主席的房间……廷议会主席的房间……”

沈凌记得就和自己换毛期时必须待的小房间相邻。

但在哪来着?

她挠挠头,一边伸出指甲刮坏墙上隐藏的监视用符文,一边加快疾奔的脚步,猛地跃进一间木制廊亭。

现在自己位于教团腹地,已经闯入了迷宫般的回廊。

回廊深处就再也没有任何监视的符文设置了,回廊区域本就是由一个又一个奇奇怪怪的符文结界交叠在一起,任何非教团的成员误入这里都会彻底迷路,死在某个角落——压根用不上监视措施。

沈凌从来就不喜欢教团腹地这块的木制回廊,事实上,每次因为一些相对重要的事件必须穿过这里办事时,她总会有种惴惴的感觉。

太安静了。

太死寂了。

太……沉重了。

在这片回廊待久了,她甚至偶尔会喘不过来气,走路时沉重无比,简直就像脚腕上戴着镣铐——

沈凌小的时候说不清盘绕在这里的窒息感源自于什么东西,沈凌逃离教团时也没心思搞清楚。

等到她回来了,经历了薛谨离去的那三年回到这里,才隐隐察觉出什么。

和三年里她望见下雨、望见薰衣草、望见雨燕或望见身侧空荡荡的枕头时——会从喉咙里涌上来的那份窒息感,相通。

只不过,这里的窒息感,比自己那时所感到的还要厚重,浓郁。

重到沈凌想象不出来是谁建造了这里,想象不出来谁愿意长久呆在这里,想象不出……如果这种窒息感,长期压在一个人的喉咙里,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

沈凌警惕地竖起耳朵,觉得自己左手边的长廊隐隐传来低喃。

这低喃里还夹杂着抽泣,声音听上去很年轻。

是个半大少年的嗓音。

沈凌莫名耳熟,但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她从不认识什么年纪小的男孩——

也许是在梦里?

【不甘心……】

【为什么是我?】

沈凌深呼吸一次,咬咬牙,闭上双眼,原地转了一圈。

她在这个迷宫般的长廊里根本没法快速找到廷议会主席的房间,此时左侧的长廊又冒出了古怪的声音,以沈凌的运气而言这说不定就是什么冒出来的引导提示,但她要确认一下——

奇怪的声音又变了变,变成一个沈凌绝对陌生的稚童。

【哎,妈妈,什么时候能去看烟花啊,台子上那个玩意儿怎么还没死?】

烟花。

沈凌想起薛谨在通话里柔声向她描述的那副美景,她条件反射地停下了脚步。

……睁开眼睛。

自己的正前方正是那条传来奇怪声音的长廊。

好了,看来没错了,就是这条路。

幸运是不会让她走错的。

沈凌摸了摸脖子上挂好的收音机,又转转无名指上的银环,找到十足的安全感后,她屏息凝神,再次疾奔向前,迅速无声踏过木制地面,就要顺势攀上廊檐,直接隐在阴影里拐弯过去——

“砰!”

长廊拐角处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吓了她一跳,下一步踏脚就斜了几寸,直接导致那里木雕的装饰品被踢落,一路砸进廊外水面。

响声很大,廊下走过的身影抬起头来,可沈凌反应更快,下一秒她尖利的指甲就滑到对方咽喉的位置,一个疾扑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