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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275)+番外

“……”

“……”

那边没了声息。

沈凌咬紧嘴唇,感觉事情陡然变得糟糕起来——比刚才还要糟糕。

出尔反尔,取消约定,不理会他已经订好的行程……似乎更任性了?

任性到讨人厌吗?

半晌,薛谨再次开口,沈凌缩缩脖子。

——但他所回复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责骂。

“好的,凌凌。你自己去玩的话,要注意安全,提前做好行程规划。我明早会把便当放到你包里,但如果你想在外面的小餐馆吃饭,我会在零钱包里多放点零钱。早点休息,别看电视了,洗漱一下准备上床睡觉吧。”

很絮叨的叮嘱,很平和的口气。

“……阿谨你真的不辛苦吗?你刚才说已经和别人商量好,所以现在要多工作几小时,回不来……”

“嗯,不辛苦。”

那边嘈杂的背景音远了一些,也许是某人极细心地稍微挪了几步,远离发出噪声的源头,以此来表达自身清闲。

“只是像电视里那样的额外加班而已,凌凌。你知道我没什么能力,帮同事顶班是不会做很忙碌的工作的。只是暂时不能回来……但放心,明早我会替你准备好外出的便当。”

“……真的真的不辛苦?”

“嗯。早点休息吧,晚安。”

通话挂断。

沈凌呆呆地坐在床上,继续抱着收音机。

明明是想替对方分担,收回之前提出的“陪我玩”。

可她刚才误打误撞地提出了一个更加任性的要求。

而这个更加任性的要求也被满足了——即使此时薛谨不在她身边,即使此时他们并没有进行什么亲密的接触,没有吻或抚摸来或多或少软化他的态度心情——

阿谨也答应了。

究竟是为什么呢?

沈凌往枕头里倒了倒,觉得很苦恼。

答应自己的一切要求,服侍自己的一切需要,本就是祭司仆人理所应当的义务。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突然意识到,她竟对这理所应当的事实惴惴不安了。

如果这个仆人是阿谨,她竟然开始考虑是否过分,是否任性。

而她的这些考虑也只有在阿谨不在身边时才会冒出来,一旦看到阿谨的眼睛,就会情不自禁地提出更过分、更任性的要求。

这种要求被满足后……

心脏里仿佛有什么浓缩的东西胀开。

既开心,又难受,很奇怪,所有的情绪都好像被阿谨的手指搅拌在一起。

“不行。”

沈凌从枕头里猛地坐起,掀开被子:“我要去找阿谨。”

去为自己的任性道歉吧?好好说明一下那个要求的本意只是不想让他辛苦?

似乎是,似乎也不是。

奇奇怪怪地被搅拌,沈凌压根分不开。

她只知道,现在……

想见他。

【十五分钟后,凌晨两点零六分】

好冷。

秋冬季节的昼夜温差本就较大,而莽莽撞撞跑出来找薛谨的沈凌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连衣裙。

她在原地跺了跺脚,把发红的鼻子藏到收音机后拱了拱,按下了第二个按键。

【按下这个可以自动导航我的位置,但只有在我认为周围比较安全时,它才会直接带你过来。大多数情况下,它只会向你显示我所在的大概区域范围。】

收音机浅浅振动了一会儿,便以机身为中心,投射出浅紫色的光芒,光线在半空绘制出了一张地形图。

……阿谨果然拒绝导航功能了啊,话说这个按钮的导航功能她就没能用过。

阿谨似乎总觉得他身边的环境很危险?

但这张地形图对幸运的祭司已经足够了:图上有很明显的河流标识,看宽度和长度,大抵是L市最有名的那条河吧。

那顺着河岸一路走过去找他就是咯,再试着感知感知结界之类的地方。

说干就干,沈凌又按了按第二个按钮收起这张地形图,很快就抱着古董收音机跑向了河边。

她沿着河岸一路小跑,偶尔遇到被桥梁或柏油马路截断的地方,就蹬着岸边的石面跳上去,灵活又敏捷。

不过这条河是L市乃至整个E国的象征,作为一个文化象征,它蜿蜒的河岸并没有很多被堵塞的地方,E国政府反而依照河流趋势建了很多的观景步行街,沈凌跑得很顺利,大多时候都只需要翻过栏杆。

跑着跑着,路灯愈发稀少,气温也越来越低,景色从朦胧变为了黑黢黢一片。

她的手脚反而没有因为运动热起来,河面上潮湿的风和冷气直往沈凌脖子里钻,像是什么人往她的脖子里倒了整整一杯冰沙似的。

沈凌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蹲下来把收音机夹在膝盖间,收拢双手,费力搓了搓,还往指尖吹了点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