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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27)+番外

但在沈凌想出合适的借口之前,薛谨已经干脆地把手指抽了出来。

“这不是你的AD钙奶小瓶子,沈小姐。”他平和地说,厚厚的圆眼镜几乎挡住了所有波动,“请不要抓着不撒手。”

“哦……对不起。我刚才在发呆。”

“没关系。”

对面的男人顿了顿,收回手,又指指尽头隆隆开来的列车。

“我刚才是想提醒你,我们要乘坐的地铁到站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普通人,在C国C市这样人口堪比一个A国一个州的超大城市,薛谨的常规出行方式当然不是保时捷或哈雷摩托。

挤地铁,是每个C市普通人的日常。

……只不过,以前的薛谨凭借自己诡异的身手与刻意调低的存在感,总能在人挤人的地铁中找到一个角落里的座位。

今天,因为沈凌之前在站台上的发呆,以及她发呆后做出的行为……薛谨错过了第一时间找到座位的时机。

涉世未深的姑娘抢先迈了进去,这就导致她瞬间被一大堆黑压压的人头推远。

薛谨目测了一下沈凌的情况,有心放着她不管——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去帮助她的后果是什么——但收到对方懵懵懂懂下意识看过来的视线,他还是叹了口气。

似乎遇见这个姑娘后就一直在叹气。

默默被堵在地铁车门门口的普通男人微微动了动,极为灵活地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滑了过来——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类,也没有引起任何生物的注意,似乎那一刻的他位于所有生命的视觉死角。

这诡异的一幕让人联想到穿梭在云雾与雨水之间的候鸟,或者深夜潜伏在楼道阴影里不可名状的东西。

沈凌自然也没能注意。

只是,当她再次去寻找薛谨时,感到周围一空,乱糟糟的两脚兽气味消失不见。

“抱歉,沈小姐,冒犯了。”

低调的猎魔人,低调地把她困在了地铁车厢的角落里。

手臂,肩膀,因为极其克制才堪堪隔出的几厘米距离,因为极其礼貌才侧过头避免互相触碰、但却不得不轻轻拂在她耳边的呼吸。

沈凌眨眨眼。

她觉得耳朵有点痒,还有点想翘翘自己收起来的毛尾巴。

“哪里冒犯了?”询问的声音小到沈凌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疑惑自己为什么突然小声说话了,又赶紧清清嗓子。

“哪里冒犯啦?刚才出什么事了,那些人为什么要往里挤?”

……啊,对方的确不知道异性之间“冒犯”的定义来着。

薛谨分别依次序耐心回答了这两个问题:“在陌生的异性之间,突破安全距离突兀靠近对方是很冒犯的行为。那些人之所以要往里挤,是因为车厢里的人太多。”

哦。

他说话时的吐气让沈凌的耳朵更痒了,她不得不抬手捂住了脑袋,防止收好的猫耳朵从头发里蹦出来。

……奇怪,高贵的祭司是不会因为小小的热气就破功的,露出耳朵和尾巴更是拙劣的低等生物才会犯的错误。

“下次不要在等车的月台发呆,沈小姐。”薛谨见她用毛衣袖子捂住了脑袋,以为这是对方在表示不满,“原本速度快的话是能找到座位的……但我还是很抱歉,看来你不太习惯这种拥挤吵闹的环境。”

“还好啦。”沈凌嘀咕,“什么时候能下车?”

“三站后就可以,沈小姐。”

呜哇,耳朵好痒好痒,尾巴也要蹦出来了,薰衣草和雨水的气息原来会让我过敏吗?

沈凌进一步捂紧了脑袋,用力把眉毛皱成一团。

薛谨瞥到了她不适的表情。

……还挺娇气。唉。

这是薛谨今天第四次叹气,他放开了一只握住沈凌后方把手的手臂,在保持不碰到对方的高难度前提下把手臂折回胸前,向沈凌摊开手掌。

“你喜欢把我的手当成钙奶小瓶子吧?那先抓着我的手指忍一会儿,马上就到站了。”

唔。

沈凌瞅瞅仆人主动伸过来的手,立刻跃跃欲试地抓住了他的手指,感到耳朵的痒意果然消下去不少。

嗯,就是尾巴的部位更想翘出来了——但她现在正在玩仆人主动献上的玩具嘛,尾巴想翘是因为想上嘴咬咬咬,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沈凌自认这点还是明白的。

戳一遍指关节,捏捏指骨,再握住整根手指,用扒拉他袖子的轻巧力道摇摇摇、拽拽拽。拽完了又继续去戳指关节,按照12345的次序周期性循环。

玩上瘾的猫猫:“你这个超好玩哎!”

虽然不能像昨晚那样用爪垫扒拉过来放嘴里咬着玩,但用这个形态挨个戳戳拽拽也超好玩!

薛谨:“……不客气。”

——在薛先生感觉自己的手彻底沦为低龄儿童的橡皮娃娃之前,地铁总算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