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每天都在劝我和离(19)
少年看出了他的惊吓,嘴角划过一抹讥讽的笑。他与萧晟的目光交接片刻,突然拱手一礼,“不知陛下能否告知草民,我的愿望可能实现?”
萧晟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空气一瞬间被抽离了。他迎接着少年的目光,挣扎半晌才动了动嘴,“若这是你的愿望,便……如你所愿。”
后来,萧晟当真见证了少年的成长。
他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插朝堂。以官员为棋子,以朝局为棋盘,手腕铁血,从不畏惧任何宵小的明枪暗箭。
萧晟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心智能强大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少年以寒门起步,却凭借着自己的谋略算计步步高升。直到后来,他成了大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首辅大臣。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连如今被众位朝臣捧着的太子,亦成了笑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些认看在眼里,怎能不气?
他们开始上书他这个儿子的不臣之心,萧晟在奏章中看到他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只能苦涩一笑。
别说皇位,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眨眼的送出去。
可他知道,他那个儿子不屑,不仅不屑,他应该是极其厌恶吧。多么肮脏的皇位,多么恶心的朝堂。
他怎敢将这样的朝局送给他去处理?
他只能在明面上接受着儿子一次次的嘲讽与恨意,暗地里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在他时日无多的日子,尽快铲除所有的隐患。
毕竟,这一切终究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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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回忆并不美好,萧晟从痛苦中抽离,捂着心口长长呼出一口气。
幸好这一世并不晚,和离书还没有送出手,他的妻儿依然爱他,他这一世一定会好好守在他们身边,再不会让他们遭受到前世的磨难。
对了,和离书……
陡然想到和离书,萧晟赶紧将怀中那张珍藏已久的纸张拿了出来。
纸张被熨帖的放在怀中,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
他看着那张完好无损的和离书,一字一句将上面的内容看了半晌,突然手指一动,撕了个粉碎。
狗屁!
他怎么会不爱她们?他怎么会嫌弃她不温柔体贴?
全都是屁话!
想起前世因为这张和离书而引发的一切,萧晟仿佛泄恨似的将地上那些纸张碎片狠狠踩了几脚。
直到那碎片被深深潜入了泥土里,再看不出任何字迹的样子,他这才收了脚,扬起下巴,看着山下的某个方向,缓缓勾起了唇角。
荞荞,我回来了!
在萧晟急急往山下赶的时候,刚刚苏醒的木荞正一脸叹息的接受着儿子的侍奉。
她醒来润喉的茶水是儿子端来的,甘甜可口,温度正好。
等她喝完水,喉咙不那么干涩了。儿子又催促着她下床洗漱,之后又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吃完厨房里一直温着的米粥。
一脸满足的木荞看着儿子那张脸心中荡起老母亲的笑意。
儿子这么懂事,长大了还得了?
她有点嫉妒未来的儿媳妇儿了,这么好的儿子她舍不得养大了送人。
唉?不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从儿子那张祸人的小脸抽回思绪,木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心脏又一瞬收紧。
她试探的摸了摸心口,感觉到令牌还在,松了口气。
木荞弯着眉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情平静。
“儿砸,你爹他有没有回来过?”
萧墨毓觉察到她眸中的惊惶,放在膝盖上的小手顿了顿,这才挥了挥手,摇头。
“没有,他去镇上教书了,这几天都没回来。”
听到这句话,木荞松了口气。
没回来也好,一回来那人又该一边演戏一边攒仇恨值了。
多累!
但想到她与他毕竟是夫妻一场,她上一次落水昏迷,儿子照顾着。这一次又昏迷,还是儿子照顾着。木荞怎么都觉得有点幽怨。
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能够凉薄至此,也是没谁了。
恢复了精神,木荞打定的主意是不会变的。
她清了清喉咙,见儿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木荞有些心疼。
这么懂事的儿子,以后没了爹,会不会童年就此留下阴影?
这可不行!
想起现代里那些心理学书上对单亲家庭小孩儿的建议,木荞想,真不行等逃离魔爪后,就再给他找个爹吧。
嗯~就要那种善解人意,人美心善的小哥哥。决不能再像这朵大白莲一样,
虚伪!
做作!
吃人不吐骨头!
“儿子,娘一定会让你幸福快乐的长大!”
木荞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又一次郑重的承诺。
萧墨毓:“……”谢谢,但不必了!
他不清楚他娘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但从刚才的反应来看,这是跟狗男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