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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进你掌心(2)

盯着陈知予看了一会儿,男人微微眯起了本就不大的三角眼,自认为很帅的笑了一下:“开个价吧,多少钱?”他的语气中尽是满不在乎,相当的财大气粗,好像无论陈知予出多少钱他都会买一样。

油腻气息扑面而来,陈知予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原本的定价是八十万,然而对方的目光实在是太猥琐,猥琐到她不得不往上加价,毫不犹豫地启唇:“一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她的语气相当笃定。

男人愣了一下,猛然瞪大了三角眼,难以置信地喊:“一百万?这款新表才一百二十万,你这二手的都带了多少年了?”

陈知予眸光淡淡,轻轻启唇:“也不多,就十年。”

男人的小眼瞪得更大了,气急败坏地质问:“都用了十年了你也好意思卖一百万?”

陈知予不为所动,甚至都没继续讨价还价,直接从桌面上拿起了表,一边不慌不忙地往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戴,一边幽幽启唇:“您要是觉得不行,就去找别家吧。”

这只表,她今天不打算卖了,无论对方最终会出多少钱她都不卖了,因为买家不合她的眼缘,太猥琐太油腻。

自从接手这间酒吧到现在,她陆陆续续地卖过很多东西,无一例外地每次都会考察买主,只要买主不合她的眼缘,她就不卖,再缺钱都不会卖。

因为卖出的那些东西,曾经全都是她的心爱之物。

就好比这只百达斐丽。

这只百达斐丽的18K玫瑰金表是她十八岁那年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也是她收到的来自父亲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如今也是她身上仅存的最后一件有点价值的东西了。

卖完这只表,她就再也没什么东西好卖的了,而且之前变卖的那些东西,都没有这只表贵重。

但凡这间酒吧争气点,她也不至于考虑卖掉这只表。

可是比起这只表,南桥对她来说更重要。

她可以身无分文,可以变卖所剩无几的资产,可以同时干好几份兼职来贴补酒吧的运营成本,但她不能没有南桥。

南桥是她和另外三个人的家,是他们这么多年的坚守。

然而酒吧是个不好经营的行当,成本高、回报小、竞争大,除了南桥之外,这条街上的酒吧就没有一间的营业时长超过两年的。

无论多火爆的店铺,不出两年,绝对倒闭。

南桥的岁数和这条街一样大,在这条街尾屹立不倒了十几年,上一任老板是陈知予的哥哥陈知昂。六年前哥哥离开了,陈知予接手了这间酒吧,成为了新一任的老板。

最初的几年生意倒是不错,虽然没有挣到大钱,但也勉强能维持生计,然而自从光和广场建成后,南桥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光和广场是东辅市最繁华的商圈,高楼林立热闹繁华,人流量从早到晚络绎不绝,尤其是夜幕降临之后。

不巧的是,光和广场的位置刚好正对着东风里巷的巷子口,人流量从巷口开始被瓜分,到巷尾便所剩无几,再加上光和广场对面又建了一条酒吧街,原本就不富裕的客流量更是雪上加霜。

久而久之,南桥变得越发清冷。

而且南桥从不卖假酒。

酒吧卖高仿酒已经是行业的潜规则,不然实在挣不到什么利润,但南桥却是个特例。

不卖假酒,是哥哥定下的规矩。

这么多年,陈知予一直坚守着这条规矩。

然而规矩不能当饭吃,客流量稀少再加上盈利微薄,南桥时常在倒闭的边缘不停试探,多亏了陈知予还剩点资产可以变卖,不然南桥早就关门大吉。

这一次也是一样,南桥再次走到了倒闭的边缘。

不到万不得已,陈知予绝对不会卖掉这只百达斐丽。

可即便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也不想让这只表流落到猥琐男的手中。

毕竟,这是父亲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她总要为它找一个靠谱的下家,不然实在是于心不安。

土豪听出来了她话语中终止交易的意思,感觉自己好像被鄙视了,不由有些恼怒:“你什么意思?”

陈知予神色清冷,言简意赅:“字面意思。”

男土豪冷笑:“就你这破表,别说一百万了,五十万都没人要。”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陈知予见惯了泼皮无赖和猥琐男,早已练就了极强的抵抗力,满不在乎地回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土豪的神色中浮现出了轻鄙之色:“真要是有人愿意出一百万买你这块破表,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又冷哼了一声,相当高高在上地点评了句,“你自己还不值一百万呢。”

猥琐的表情配上蔑视的语气,实在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