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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195)

见谢小姐这里大约还需要一些时间,缘杏他们决定暂回北天宫,等再过两日,再回来看看。

然而回到北天宫后,他们居然发现,才出门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北天宫里,居然就又多了一位天君。

东天女君端坐在茶室中,正在与北天君一起赏诗词。

东天女君清婉动人,如清莲傲立雪山,她整个人往那里一坐,整个屋子的气氛仿佛都有了变化。

北天君见被弟子们撞见,赧然地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邀了东天女君来宫中做客,正好年关忙完以后,我们二人都有些闲暇。”

:“啧啧啧,只是做客吗?我怎么觉得师父你心怀鬼胎呢?”

公子羽淡而优雅:“恭喜师父与女君解开心结,重归于好。”

水师弟笑眯眯的:“师父真有雅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啦。”

缘杏杏眸期盼:“那女君的弟子,正哥哥他们……也一起来了吗?”

四个弟子都说完话,师兄被北天君抓过去打了。

等打完的手心,东天女君静坐一旁,并未说话,北天君收了戒尺,回答缘杏的问题道:“女君只是小住两日,这回并未带弟子来。”

“原来是这样,谢谢师父。”得知哥哥没有来,缘杏有一点点失望,但好在东天女君本就来得突然,也不算多么难过。

缘杏好奇地偷偷看着女君。

东天女君美得像幅画一般,但是安静少言,是个寒霜似的美人。

寻常人或许会对这般清高的女君望而生畏,但大约因为哥哥也是这般骄傲寡语的性情,缘杏倒是对东天女君这样的人颇有好感,也不怎么害怕。

东天女君的画技与玉明君齐名,但两人风格不同,缘杏已经听过玉明君许多教诲,如今,也很想看看东天女君的本领。

不过,饶是缘杏的眼神热切,此时师父与东天女君好像正相谈甚欢,旁人不便打扰,缘杏想想,就还是同师兄师弟一块儿告辞了。

*

次日,缘杏支了画台,在庭院中作画。

最近,她总心念着谢小姐的事,便是作画时,心里也想着谢小姐的苦恼、凡间那些人的形象,还有她前后用两张脸外出时,那些人截然不同的态度。

缘杏心里想着,手就跟着自己动起来,等回过神,她的纸上已经画了许多张脸,有的闭月羞花,有的丑若无盐。

“你在画些什么?”

忽然,一道女声在她身畔响起。

缘杏画得入神,并未察觉有人靠近,微微错愕,等回过头,才发觉来人竟是东天女君。

“女君大人。”

缘杏连忙躬身一礼。

东天女君浅浅一摆袖,表示不必,然后就走上前,去看缘杏的画。

东天女君生得实在是美,那一身华清气质,亦是世间罕见,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秀美的风情。

缘杏并不怕东天女君,但见她看自己的作品,还是颇为紧张。

东天女君清雅淡薄道:“我听北天君说,他门下有一名善画的弟子,是画心伴生,想来,便是你吧?”

缘杏腼腆:“是。”

东天女君抬手,指腹从她画的边沿上滑过,道:“这些……是你刚刚画的?”

缘杏窘然:“区区拙作,不足挂齿。”

“不必过于谦虚,我倒觉得画得很好。”

东天女君淡淡道。

“每一张脸都不一样,各有神采,从他们的神态、眼神,仿佛能看得出性情。我听说……你平时一直随玉明君作画?”

“是。”

缘杏愈发谦虚地垂下头,乌黑的秀发搭在耳鬓。

缘杏说:“我知道女君大人的作画造诣不亚于玉明君,我也观赏过女君大人的画作。”

“不敢当。”

东天女君说得平淡。

“我与玉明君擅长的画技不太相同,玉明君善写意,而我更善工笔。”

缘杏清楚。

这一点,从两人的外表性格就能瞧得出来。

玉明君不修边幅、恣意妄为,东天女君就要端正雅致得多。缘杏看过东天女君的画作,大气端方,如神来之笔,无论草木鱼虫,都有惊人神/韵。

当然,虽然说玉明君善写意,东天女君善工笔,但到了他们这种境地,画技已无所谓擅长不擅长的,一种会画,另一种也无懈可击,无非是更喜欢哪一种罢了。

东天女君的眼神还留在缘杏的画上,似是一寸寸细腻地端详着缘杏的线条。

缘杏等着她的评价,因此紧张。

片刻后,东天女君道:“玉明君能教你如何开拓思路,画出难以言表的灵韵,但以你画心的天资,若要画得像、画得精巧,或许还是应该向我讨教。”

缘杏心跳快了起来,她鼓起勇气道:“那……女君愿意指点我一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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