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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26)

七张牌,前六张上面都有诡异的花纹,只有这张是空白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张,你的宿命终局。”

我的呼吸顿时停止,心跳开始加剧,不知道这最后一张牌上到底暗示了些什么。

谁知灵猫的唇角却浮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淡淡道:“可惜即使是我,也看不出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陈非长吁了口气,神情反而轻松了:“不知道也好。世事随时变幻,岂能一一可读?”

灵猫的袖子一拂,七块骨牌顿时消失不见。她收袖往前走了几步,在陈非面前立住,道:“你知道我为你占卜的真正用意。”

陈非有点逃避她的目光,低声道:“是,我知道。”

灵猫却不容他躲避,直视着他,道:“那么告诉我,你肯认我吗?哥哥。”

“阿音……”陈非的声音一急,那只黑猫却猛的扑了过来,爪子直抓他门面。我当下忍不住心惊的叫出来:“小心!”

同时一个声音亦叫道:“不!不要!”灵猫长袖如水,将黑猫卷了回去,黑猫随袖风翻了几个身停回到长桌之上,喵喵直叫。

灵猫抱起那只猫,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回头道:“你刚才叫我阿音,你以前就是那么叫我的……”她忽然一笑,笑容却并非单纯的喜悦,夹杂了更多复杂的情绪,“你走吧。”

陈非默立半响道:“多谢。”转身才走几步,又听灵猫道:“听我一言,不要逃避。”

陈非浑身一震,几度张口都没说出话来。

“很多人都可以用他们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但是你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可以?”陈非终于开口,声音多木然。

“因为你现在所有的能力都来自于过往的赐予。简聆溪的逝去已经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它是许多人的伤痛。当你借助他的桃叶、他的轻功、他的智慧、他的沉着来面对魔宫时,你以为你还是陈非?纯粹的一个说书人?”灵猫的眼中有着漠漠的水气,然而目光中的那份睿智从容,又让人觉得但凡是她说的话,必定是对的。

陈非一笑,那个笑容里包含了许多东西——苦涩、无奈、自嘲、执着……最后淡化成轻风。

一道白光自灵猫袖中飞了出来,陈非下意识的接住,原来是那没有花纹的第七张骨牌。

灵猫深深的看了他最后一眼,素袍颜色又由浓变淡,慢慢的消失在空中。

陈非的目光依旧停在那张骨牌上,我靠近他,轻轻说道:“我们走吧。”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那么干涩。

七张牌的解说到底给我带来了怎样的震悸?我无法辨析。只知道一种不祥,或者说是一种知道即将离别的预感浮出了水面,变的越来越鲜艳。

如果结局注定是以缘尽而分别,我,会不会后悔来这一趟?

转身,推门,门里的灯光竟多暖意,圆形桌上摆放着一碟果子。朱红色的果实,我曾经见过,也吃过。

碟下压着一张小笺,上面字迹娟秀:“红丝果,疗伤所用;反推来门,便是六殿。祝君好运。”,最后署名“秋窗”。

* * *

“她……这算是放行么?”我讶然。

陈非点头,把朱果递到我面前:“这个情我必须得领。”

我依言吃了几枚,额头处的伤痛消失,连精神也为之一振。抬眉,陈非在沉思。

我忍不住衲衲道:“先生……”

他转过头来。

“先生,灵猫为什么会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怎么成了魔宫的人?”

陈非轻叹道:“简音师从神算老人,神算老人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她,另一个就是十二季。”

啊,还有这么一重关系啊?

“阿音生性高傲倔强,不肯服输,以十二季为目标,非要超越他。两人本是天生一对,却因此成了宿敌。从此后但凡十二季做什么,阿音便和他对着干,就这样一斗斗了二十年。”

“原来如此。那一夕呢?是不是因为十二季带我投胎,所以灵猫就故意复活一夕?”

“不完全是。”陈非迟疑了一下,才答道,“阿音……很崇拜一夕。”

我惊讶的扬眉,陈非缓缓道:“一夕自绝那天,十二季手携魔镜而来,阿音用千里传音术,哀求一夕未果,于是就设法留了一夕的最后影像在镜中,却没想到造就了今日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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