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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又小雪(14)+番外

许是至阴之气与至阳之气乃同源而出,两者天生就该是亲厚的,少年才会轻易同意。这般想着,谢厌眼眸里终于多了点真切的笑。

他将手收回袖中,懒洋洋用下巴指了指春深街街口:“那便随我走吧。”又话锋一折,无甚情绪的眼望向地面的酒坊老板:“这少年在你这干活已有十一个月,却未曾拿到半文酬劳,这不合规矩。就按一月三钱银子算,明日一早结清。”

说完坐下轮椅骨碌碌转动,谢厌调转方向,往春深街彼端而去。

最千秋走在谢厌右边,少年行在他左侧,三人并排,与春深街不眠的灯火擦身,将千万盏孔明灯次第升起的夜空甩远。

城中并非每一处都是热闹的,出春深街,过落凤城主道,再抄小路穿过某条背街胡同,灯火的影愈发清寒。

青石板路寂静悠长,人声虫声都无,便衬得轮椅压过地面的声音格外响亮。路过某户翻过院墙摇曳在外的梅枝时,谢厌忽然开口:“三钱这个名字便不要再叫了,给你起个别的。”

他身侧的少年沉默。

谢厌半点不觉得尴尬,摸着下巴,语带轻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叫什么好呢?唔……你是掉到我面前的,不如就叫你坠坠好了。”

最千秋忍不住嘲笑他:“就你这取名水平,和那酒坊老板有甚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这个听上去多可爱。”说着谢厌看向束高马尾、着短打的少年,弯眼问:“你也这么觉得吧?坠坠。”

坠坠低敛眸光,不做任何评价。

于是谢厌臭不要脸地对最千秋说:“你看,他也这么认为。”

“对,很好听很可爱,世界上再没别的名字可比了。”最千秋慢吞吞吐出一口烟圈,敷衍着附和一番谢厌,随后另起话头:“你这是回霍九的别邸?”

“当然。”谢厌说得漫不经心,“毕竟我现在可是霍九的人。”

最千秋白眼一翻:“若是某一天你跑了,希望他别到我这儿来哭。”

谢厌笑眯眯地对最千秋打包票:“放心,他不会的。”

恰好行至岔道口,捏着烟枪的人驻足,朝其中一边扬扬下巴:“我回仙楼,就此别过。”

“等等。”谢厌叫住他。

最千秋偏头:“嗯?”

谢厌用眼神示意最千秋看向他身旁的少年:“帮我们坠坠检查下身体再走。”

最千秋开始磨牙:“谢厌,你真是把我当使唤的手下了啊。”

“我这不是沉睡初醒,身边只有你这一个知根知底的朋友吗?当然了,亲兄弟尚且明算账,这是诊金。”谢厌边说,边从鸿蒙戒里掏出一颗金珠子,拉过最千秋的手,将之放入他掌心。

“我还真是谢谢你,没打算白.嫖!”最千秋黑着脸把这二两重的金珠子收进鸿蒙戒,再绕过谢厌的轮椅,站到坠坠面前。

少年默默跟在一旁听谢厌与最千秋说话,至始至终都瘫着一张脸,此时此刻话题来到他身上,不免蹙起了眉。他抬眸直视来者,不动声色后退,惹得最千秋挑唇一笑。

最千秋从前也曾正儿八经开过医馆,对这种自认“我身体好得很没毛病有毛病的是你别想动我一根手指头”的小屁孩儿,自有一套收拾办法。

——没什么是揍一顿治不好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说时迟那时快,最千秋丝毫不给坠坠反应空间,抬手对准他身侧某几个穴位连续猛戳。少年顿感困意袭来,眼皮沉重,步伐摇摇,要倒不倒,最终实在撑不住了,腿一弯,朝前方栽去。

谢厌伸手接住坠坠,最千秋扶上轮椅,烟枪在虚空一点,周遭场景瞬移,眨眼后,三人已身处霍九别邸的梅院中。

“哟,你还说没有特意盯着我?”谢厌偏头看着最千秋,倏地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坠坠:恼人呐!

作者:你小心,别崩人设了()

*

其实厌厌是个很刚的人hhhh不过这样一来好像和文案上写的不太对得上了

祝大家双十一快乐,花钱开心_(:з」∠)_

*

拜托基友去考据了一下,“妈”这个字最迟在南北朝就作为“母”的俗字用了,宋人笔记里经常使用“妈妈”这个词,最迟到了元明,俗读作“ma”。

所以有的人别瞎挑刺。

第6章 山高岁月长

山高岁月长

星疏梅影寒,云重更漏深,檐下灯烛烧过大半,终于等到主人的归来。

最千秋没有理会谢厌这一声笑,他接过坠坠,跟提溜小鸡似的单手拎着,踩过已填成斜坡的石阶,推门而入,随意捡了张椅子,把人丢上去。

谢厌紧随而至。屋内炭盆一直烧着,暖和得有些闷,一冷一热倏然交替,他猛地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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