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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又小雪(127)+番外

剑落,来者五人皆受重创,可伤不致死。

剑无雪几近凝霜眉眼不着痕迹蹙起,极力压制体内剧烈翻涌的气息。

说起来,如若就此走火入魔,他并非不能敌过这五人联手,怕就怕,谢厌那不要脸的,趁着他神志不清,哄他做些不得了的事情!

话分两头,且说谢厌捏碎传送符纸,瞬移至最千秋卧房中。

檀香依旧,菱花窗却是逐一放下,室内无风,轻帐不展,连香炉里飘出的烟,都是竖直朝上。

最千秋支着那杆万年不换的鎏金紫玉烟枪,懒散侧卧榻上,见谢厌来了,异常嫌弃地朝他吐了口烟。

“你的待客之礼愈发别致了。”谢厌数落他。

“你是客人?你有身为客人的自觉?”最千秋冷笑。这话刚说完,就见谢厌毫不客气挥退他的侍女,瘫到罗汉榻的另一侧,他不由又发出一声冷哼。

“方才有五个千机阁杀手来到落凤城,不会是你惹上的吧?”最千秋没好气道。

“我如此低调,怎会在外惹是生非?”谢厌执起案上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轻声说道。

最千秋口吻嫌弃至极:“你惹上的事还少?别告诉我,星枢门的人并非为你而来。”

谢厌眉梢轻挑:“这个星枢门,是今日第二次听人提起。”

“那个你送到我这来的姑娘,被星枢门给哄走了。”最千秋幽幽地说。

谢厌轻叩几案的手指一顿,紧接着嗤笑一声,“都是造化。如此说来,霍家背后,就是星枢门在搞鬼?”

最千秋撩起眼皮:“你竟出手管霍家的事,我没料到。”

谢厌带着笑回视他:“三百年了,你和晏珣仍在置气,我亦没料到。”

“你见过他了?想必是见过,否则怎会弄了个上林谷长老的身份,入学神都。他又说但凡我医治过的病人,都不接手的话了?”最千秋轻描淡写一笑,将烟枪在浅口瓷缸里磕了磕,抖掉烟灰。

谢厌抻了抻腿,搁下酒杯,笑眼弯弯:“他还说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谁知最千秋面不改色:“行吧,他爱如何便如何。”又话锋一转,“倒是你,是否对捡来的那少年太过偏爱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养孩子的方式有问题。”谢厌眯了眯眼睛。

最千秋偏过头,将谢厌上下一打量:“就你,迟早把人家养歪。”

谢厌仔细想了想,抿了口酒,又剥了瓣桔子,慢慢吃下,才道:“目前而言,他还是挺直的。”

最千秋轻声一哼,抬手招来一幅画卷,丢到谢厌身上。

“这是什么?”谢厌问。

最千秋却不多言,只道自己打开看。

谢厌将画卷展开,见得山崖之巅,一人青衣执剑,远眺山河,面无悲喜。画中人,一双青灰色眼眸如古井无波,那眉骨、鼻梁与唇,皆俊俏得眼熟。

他眉心蹙了蹙:“嗯?”

最千秋将他知道的事情慢慢道来:

“你睡过去的这三百年中,七州上出了一位剑圣,名叫北云岫,是当时最有希望踏入太上长生境之人,他却不入长生,最后为了救一方黎民,功体散尽、尸骨无存。那一年距今,正巧是十六年。那一日,正巧是二月初二。”

“鲜少有人见过北云岫真容,这幅画像,是我偶然间寻得的,已辨过真伪,本打算拿去拍卖所,但他长得与你家少年相似十分,便留下了。”

谢厌手指又是一顿,接着将画卷收起,塞进自己鸿蒙戒里。最千秋没阻止,下一瞬,听得他道:“你可记得青金双瞳。”

“乃东华皇族血脉独有。”最千秋道。

谢厌敛下眸光,捏了捏自己手指:“前几日在秘境中,东华皇族血脉特征,在剑无雪身上出现过。”

“据传剑圣北云岫,亦有此特征。”边说,最千秋边将另外一件东西丢给谢厌,定睛一看,乃是几枚留影石,“发现北云岫和你家少年长相相同后,我特意差人去寻的。青色那枚,记录着当年他在灞陵台上的比试;赤色的,是他与什么狂疏真人对战的影像;玄色的,是他在雪山上练剑。”

谢厌一一看过。

当年那场灞陵台大比举办时,谢厌已北上莽州数年,不再问胤朝之事。那时的扶疏城,名为神京,尚且是一国之都,繁华无比,热闹无双。

剑圣北云岫,自北方昆仑而来,一袭青衫,一柄长剑,如独岫出云,在灞陵台上凭借惊风落雨的半招成名。

后有诗言:独岫出北云,一剑泽神京;拂过灞陵雨,青衫载酒行。

说的便是他一剑招来风雨,解救神京半载干旱之苦。

与狂疏真人对战,乃北云岫是步入玄冥境第三层之后的事情。那时,谢厌已经把自己埋到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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