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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夜带刀(93)+番外

“瑶台境又如何?”雾非欢笑道。

“你杀了四名瑶台境学子,与两位阵法守卫,罪孽深重。”点暮鸦冷眼注视此人,声音偏寒。

雾非欢冷笑:“我的罪孽,毋需你来评判。”

倏然之间,折扇自点暮鸦手中飞出,以奇异轨迹,冲撞雾非欢周身。雾非欢提刀回挡,两把兵器相撞,八下之后,折扇飞回点暮鸦手中。

“你在打什么,乱打吗?”雾非欢愤怒道。

点暮鸦哼笑不言。

而这时,阮霰无声落入擂台。

他从渐散的黑雾中穿行而过,径直走到原箫寒面前。

这是阮霰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孤月剑主,绛紫衣衫被划破数道口子,血将衣襟袖摆染成深色,额上挂满冷汗,唇色发白。

“原箫寒。”

“阮小霰。”

两个人同时开口,语气却是迥然,一者沉重,一者带笑。

阮霰凝望原箫寒,一阵莫名的情绪让他咽下那句本欲说出口的“你本不必如此”,低声道:“玉笛断了。”

闻得此言,原箫寒抬起手,抓住那绺被点暮鸦削掉一半的银发,轻垂眼眸,道:“我知道,但没想到会是因此而断。”

“若境主不对我下杀手,那么死的可能……”

“别说了。”

阮霰敛下眸光,从鸿蒙戒里取出一枚丹药,平摊在手心,递到这人眼前。

是要原箫寒服下的意思,但这人往旁让了让,拒绝之意很明显。

换来阮霰没好气一瞪,以及不由分说、强行塞入口中。

原箫寒弯起眼睛笑了笑,勉勉强强嚼碎丹药咽下,然后低声对阮霰道:“你不扶我一下?”

阮霰伸手扶住他,哪知这人竟顺势将整个上半身靠过来,揽住他的腰,头埋进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湿热气息喷薄来,搔得皮肤略痒,阮霰蹙眉:“喂——”

“茶香。”原箫寒口中突然蹦出两个字,随后抬手摘掉阮霰的面具,亲上他唇角,“其实有我们阮阮在,我并不需要丹药。”

黑雾在此一瞬散尽。

阮霰下意识挑起刀锋,但比他更快的,是一道嘶吼声。

“阮霰——我不许你和别人这样——”雾非欢那双幽蓝诡异的眼眸浮现赤红,骨刀当空一划,往擂台悍然斩去。

但见原箫寒握剑的手倏地一抬,时拂天风拉出灼眼光弧,迎上自长空落下的刀意。

阮霰亦没空追究原箫寒方才的轻浮举动,足尖一点,飞跃虚空,交错双刀、踏出七星步伐,斜斩雾非欢头颅。

“阮霰,你激怒我了。”雾非欢折身挡下此击,骨刀抵住长刀刀锋,前凑几分,幽蓝双眸逼视对面人。

“你也是。”阮霰沉声道。

“那你来啊!用你手中的刀,贯穿我的身体,贯穿我的心脏!”雾非欢挑唇狞笑,笑完偏转刀锋,递出一道悍力,将阮霰震退。

骨刀在耀白日光下轻转,刀花乍现,雾非欢又道:“可惜,现在的你,已不是我的对手,你只能被我杀掉。”

恰在这时,凛寒剑意逼至,染血的紫衣翩飞一瞬,原箫寒冷笑:“雾非欢,你当真不知什么是尊敬师长。”

“因为我,早已没有师长。”雾非欢寒声笑道。

缠战又开,这一次,刀风剑芒相继而起,势要击落凌空骨刀。雾非欢刀下招式一转,不再与阮霰一脉相承,而是无比阴寒无比毒辣的、自幽冥领悟而得的刀法!

另一边,仍立在观赛席上的点暮鸦高高抛出折扇,遮目白缎在此一刻被风拉开,那双经年不见天光的眼掀起眼皮,眸眼之中,赫然有星辰倒转。

昼阳瞬隐,天幕间,辰星如海。与此同时,练武场外海水骤然腾空而起,汇聚成八道水柱,从八方击向雾非欢。

这力道磅礴不可当,雾非欢正与阮霰、原箫寒纠缠,更是无暇去挡,只见眨眼过后,雾非欢已被这浩然力道击出千丈。

风波终定。

阮霰同原箫寒交换眼神,落回擂台。

翻涌的海水亦归入海中,白缎重新回到点暮鸦眼前,他收了折扇,长舒一口气。相较之前,他脸色惨淡不少。

点暮鸦一步踏入擂台,低声喊了句“小春山”。

“多谢境主。”阮霰抬眸,朝点暮鸦一礼。

“是该好好谢我一番。”点暮鸦慢条斯理一笑,声音很轻。

阮霰往后瞥了一眼,低声道:“阿七,送境主回去。”

躲在擂台底下的天字七号走出来,虽然满脸不愿,却什么都没说,扶住点暮鸦,同他北去。

原箫寒往阮霰身侧挪了挪,垂下眼眸,低声道,“阮小霰,我受伤了,需要人扶。”

阮霰喊了声“钟灵”。

钟灵缩在擂台下,被阮秋荷推了一把,但不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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