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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夜带刀(75)+番外

他们在第五十八号场地。此处是四周高中间低的地势, 有一条河穿流而过, 浅水处停泊着数条船。阿七与阮秋荷一组, 钟灵同谢天明一道,正相互对抗。

阿七随了阮霰,使刀, 刀法颇有其主人的味道。穿衣打扮倒是同阮霰的喜好大相径庭, 他外衫为红内里玄黑, 束在马尾上的发带亦是此二色, 为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平添几分稳重,又增了些飞扬意气。

阮秋荷使剑, 招式是正统金陵阮家的路数,每一剑都走得极稳, 且带着名家之风, 行得光明磊落。

但她面对的谢天明不同。谢天明亦用剑, 一身明黄衣袍随动作翻飞, 一把赤金长剑起起落落, 剑芒惹眼, 出招却是刁钻至极,身法灵动得堪称诡异,刹那间便游走全场,像一道无处不在的光。

乾元境修为,但流露出的气势,远非乾元境修行者能相比。旁观的原箫寒不由眯起眼,开始留心谢天明。

这人游刃有余地对付阿七与阮秋荷,钟灵在一旁辅助,主要作用是骚扰敌对二者的配合。

——但见谢天明纵身一跃,剑锋划过虚空,耀眼剑芒几近如灼,阿七、阮秋荷被逼得不得不后退。钟灵借此机会绕到阿七身侧,冲着他弹出手中药丸。

阮秋荷见状,立时后退三丈,飞身来到其中一条船的船篷上,避免钟灵再度出招。

这是会让人暂时陷入眩晕的药,药效不过三息。阿七中毒那刻,谢天明赫然落地,身形一移、长剑一挽,锋刃横于阿七脖颈边。

阿七出局,不过胜负未分。

三息过后,阿七从眩晕中恢复,瞪眼对谢天明道:“谢哥,你太闪亮了!到时候比赛开始,便把你推出去,你瞎比划几剑,晃住对手的眼睛,我们趁机偷袭,准能赢!”

谢天明收剑,拍着阿七脑袋道:“这种计谋,在比赛中,能用一时,却不能一直用。”

“好气哦。”阿七垂下脑袋,踢了脚河岸上的细沙,“从前,你高出我一个大境界,我打不过你;没想到现在你我境界相当,我还是打不过。”

“你虽一直跟在阿霰身边,但他分配给你的,却都是打探与巡视的任务,所以刀法难免有所生疏。”谢天明笑道,“阿七,你只需勤加练习,便有胜过我的一日。”

“你太会安慰人了。”阿七垮下肩膀,叹了声气。

但他话音未落,谢天明已然离开河岸。

残影当空,人却落到阮秋荷身旁,倏然出剑,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三下两下,便卸下阮秋荷手中武器,剑尖直指眉心。

“阮姑娘,你不该光看着,旁的什么都不做,这样破绽太多了。”谢天明道。

诱敌功夫极佳,很会找时机,像是一个高级刺客。原箫寒在心中对谢天明做出判断。

啧,刺客。

他有了一个猜测。

场内战局胜负已分,围在周围的栅栏退开,原箫寒从观战席步入场中。

“大人。”钟灵见到来者,先是一惊,紧接着躬身行礼。

“表现还不错。”原箫寒拍了下钟灵肩膀,继而转头看向谢天明,道:“敢为阁下师承?”

谢天明从船篷回到沙岸,站定在原箫寒三步之外,回答:“在下出身青冥落。”

“原来是阮小霰的同门,先前真是失礼了。”原箫寒道。

“国……不,还是称呼‘孤月剑主’比较妥当。不知孤月剑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谢天明问。

正往这边走的阮秋荷听见“孤月剑主”四字,猛地顿住脚步,满脸震惊:“什么?孤月剑主?你不是毒医花间独酌?”

原箫寒幽幽一笑:“没有谁规定,花间独酌与孤月剑主不能是同一个人。”

阮秋荷神色变了又变,复杂得难以形容。

片刻后,她移开目光,落到钟灵身上,快步走去,把这人从原箫寒身边拉走,来到较远的地方,咬牙低声道:“钟灵,枉我同你称姐道弟,在明善堂结下深厚情谊,你却不告诉我你家大人的身份!”

钟灵连忙摆手:“这不能怪我!春山刀和孤月剑是什么关系,江湖人尽皆知!当时在明善堂,你告知我你九堂叔就是春山刀阮雪归,我便被吓得差点掉进药炉子里,怎敢告诉你我家大人还有另一层身份?”

阮秋荷极重地“哼”了声,“原来你不是因为我堂叔的身份而吃惊。”

“阮姐姐,你真不能怪我。你虽不因对花间独酌有偏见,便连带看我也不顺眼。但若你知晓了我还是孤月剑的手下,依你对你堂叔的维护,肯定不会搭理我了!”钟灵拱手哀求。

阮秋荷一想也是,便叹了声气,“算了,不和你计较,我总归是知道了。”

钟灵笑起来,提议:“那下一把我和你一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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