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伴读守则(329)+番外

展见星原不想问,这时不得不问:“是皇上召见了王爷吗?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朱成钧无事是不会往宫里去的,何况走得居然比她这个正职有差事的还早。

秋果道:“是。好像为着什么打仗不打仗的事,我没听得太真,来传话的人挺急的,拉着爷就走了。”

难道是江西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展见星心内惊疑,自己的烦恼便先都抛去了一边,一路往外走,一路跟秋果道:“不吃了,也不洗,我先进宫看看。”

**

宫里正热闹着。

展见星虽未迟到,到得比平时也晚了,其余属官们已就位,她尽力将身上的官服拍拉平展,但仍有两三处褶皱,且还带着些微酒气,这副模样本来惹人注目,不过眼下属官们都竖着耳朵听殿里的动静,并无人注意到她。

展见星站到廊下去,往殿里张望了一眼,只见到几个人的背影,她认得出朱成钧的,除此外还有内阁的方学士,她问身侧的左赞善:“这一大早怎么了?”

左赞善正听里面飘出来的言语听得津津有味,没回头,随口应道:“没什么。内阁驳回了泰宁侯的奏本,泰宁侯不服气,找皇上告状来了。”

“朝事不正由内阁掌理吗?找皇上告什么状?”

明白点讲,告也没用呀,朱英榕没到亲政年纪,根本管不到政务。

左赞善明白她的意思,先道:“仗着资历老呗,内阁不买他的账,他就直接跑宫门口闹开了,泰宁侯也是打从先帝那时候过来的老臣了,这么闹法不好看,皇上听说了,只有赶到文华殿来见他了。”

然后解释里面的缘故,“泰宁侯说江西战局已经稳了,七月内必可平定。他想请战,再出关打瓦剌去。内阁不同意,连封驳了他两次。”

展见星明白了。说来泰宁侯运气怪差的,第一次出征没摸准瓦剌的实力,狼狈地逃了回来,第二次倒是万事俱备了,但欠了东风——谁知道先帝会在他出征期间说驾崩就驾崩呢?

新君年幼,朝廷必得以稳定政局为第一要务,他不得不撤了回防。

几个月过去,泰宁侯这好战之心倒是不减反增,都不等江西真的平定,就又请战来了。

“侯爷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左赞善转述,“他说,之前的兵马都还齐备,将士们战意尚存,就应当乘这未衰之时再度厉兵秣马,杀瓦剌一个措手不及。”

展见星皱了皱眉:“不论泰宁侯有多少道理,内阁不可能答应的。”

左赞善点头同意:“可不是嘛,若问我,我也不答应。泰宁侯说得轻巧,他万一败了,把兵马葬送在草原上,京城防务可就又空虚了。没了宁王,各地这个王那个王的还多着呢。”

他们外面说着话,里面也没间断在吵,昨晚轮着方学士在阁房当值,所以他闻讯后第一时间赶来了,其他的学士来得还没这么早。他一个文臣,嗓门拼不过泰宁侯,满殿里就听泰宁侯在嚷嚷,要请战请战请战。

他要安疆拓土,总也是一片忠心,又是老臣,朱英榕要安抚他,话不好说得太重,再者这议题对他来说有点难,该不该打,他拿不出主意,糊涂里想起朱成钧,这个王叔能以八百护卫克蓟州卫,必然通晓兵事,便急忙先把他找来了。

“王叔,你说句话。”朱英榕在御座上挪了下屁股,有点急地朝底下使眼色。

因为朱成钧人是来了,目前还没开过口,他不但不搭理方学士和泰宁侯两个斗口,根本连他们的话都没怎么往耳朵里去,坐在那里,又像没睡醒,又像神游天外,总之,不是个准备为他排忧解难的模样。

被他招呼这一声,朱成钧才终于抬了抬眼,方学士紧张地看向他——新君被救过一回以后,不知是不是出于一种雏鸟般的心态,甚是依赖于他,内阁不乐见,但朱成钧尚未展示出什么危害性,内阁也不好无端与他对上。

“依我看,现在着急也晚了。”朱成钧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朱英榕听不懂,忙问道:“王叔此言何意?”

“瓦剌大势已成,现在打,与七八年后皇上成人亲政动手,没多大差别。就算有些便宜,那也有限。与兵败一抵,差不离。”

泰宁侯怒了,道:“王爷怎地口出不详?老臣愿立下军令状,以项上人头作保!”

“你的人头很值钱吗——”

“王爷,”方学士忙打断了朱成钧,他心里松口气后,又捏了把冷汗——这些宗藩,什么话都敢往外冒,真是一点也不怕开罪人。

“王爷所言有理,泰宁侯过于心急了。”他说着话,转向朱英榕拱手。

朱英榕有一点犹豫,朱成钧的账算得简单又明白,他一下子懂了,但他有最后一点的不死心:“王叔,真的不行吗?泰宁侯说若能一役毕全功,明年朕改元祭奠父皇时,就可告慰父皇的在天之灵了。”

上一篇:盟主千金呆霸萌 下一篇:替嫁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