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无辜的申辩:“什么也没做呀。”
“骗鬼哪,你是不是刚借用我的身体趁机吸食他的法力来着?”
“大姐——”
“我才十六!”
“那么小妹。”
“你占我便宜?”
“那么……美女?”一九极为识相地改口,“我虽然藏在你体内,但完全没有cao控你的能力。”
“真的?”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问心无愧。”
江夜白只好先作罢。她的目光扫来扫去,无意中又扫到了糙席上,不知为何,那朴素的都有点发白了的糙席,看起来竟是无比美味。
景源法术的撤离后,身体又开始饿的难受了……好想吃……好想吃啊!
怎么办?难道真的吃糙席?。
江夜白几经挣扎,最终还是食欲战胜了一切,舔舔发干的嘴唇,朝糙席走了过去……
怪物
糙席看起来很美味。
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一口咬下去,就会发现又紧又干,根本咬不动。
然而想吃的欲望是那么的凶猛,以至于虽然啃不动,但江夜白并没有放弃,继续手脚并用的撕扯着。而每吞下一口,从舌尖到咽喉再到胃,就像被什么暖流熨了一遍,舒服的不得了。
至此焉有惜命哉?
江夜白啃、啃、啃,用力啃。
她体内的一九叹了口气:“好吃吗?”
“不好吃,但没办法。”江夜白含糊不清的答道。
“其实……我想提醒你一下,这屋子里有比糙席好的选择……”
一九的话没说完,江夜白已目光炯炯的看到了所谓的比糙席更好的东西——景源给的那卷经文!
在放弃糙席扑过去的时候,江夜白心中还闪过了“如果把这个吃掉的话,就不能恢复容貌了”,但在手指抓到经文的一瞬,容貌顿时成了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东西。
“咔呲——”一口咬下去,卷轴顿碎,卷入口中,果然是比糙席好吃很多。
当景源再次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
人形焦炭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身边一张残破的糙席,边缘处坑坑洼洼的像被老鼠啃过一般;而她手中,抓着个木轴正在大快朵颐。
那木轴相当眼熟,定睛一看,不就是《承负心经》么?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那边江夜白看见了他,顿时跳起,将木轴一丢,砰的撞开窗户,从窗口爬了出去,身手竟是不可思议的敏捷。
“等一下!”景源连忙叫道。
江夜白却跑的更急了。她跌跌撞撞的冲出院子,见路就冲,见人就躲,见林就入,满眼都是绿绿葱葱的植物,便又是食心大动,随手摘了点花花糙糙边跑边吃,最后跑到一条瀑布前。
瀑布下,碧潭清冽,湖底一览无遗。当然……鱼类也一览无遗。
江夜白的两眼顿时放光。
一九意识到不详,连忙喊道:“等一……”刚喊两个字,就听扑通一声,江夜白已跳进了水里。
第三次毫不新鲜的落水、呛水、溺水。
一九叹息——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还敢往这么深的潭里跳,壮士啊!
他正要施法相救,突见岸旁有人出现,便收了心念静观其变。
来人是景源。
他看到了在潭水中扑打挣扎的江夜白,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指尖轻弹,五色华光匹练般飞出,卷起江夜白,嗖的拖回岸旁。
“咳咳咳……”江夜白吐出几口水,手中还死命抓着一条鱼,待气息恢复些后,便抓起鱼大咬了一口。
景源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江夜白一连啃了三口,才抬起头来,唇角边又是水又是血,模样极尽狼狈。
景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朝她走过去。
江夜白却抓着鱼连忙后退,眼神里满是戒备。直到她的背撞到了一颗大树,这才停止。
而景源已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一息尚存的鱼,最后抬起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瞳倒映出她的模样。
江夜白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可怕。羞愧与彷徨一股脑的涌上来,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次,鱼熟了再吃。”景源的手指在鱼身上轻轻一抹,原本腥气逼人的死鱼突然变成了酱红色,仿佛名厨精心烧制的佳肴一般,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