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快穿)强制沦陷(281)+番外

“喂,那是培养皿——”她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无菌培养皿随意地用作烟灰缸。

从未见过如此粗鲁恶劣的人。

他转过来,一朵白雾在从他口中绽放,又徐徐消失,他的目光里的嘲弄笑意微凉,挑衅似地当着她的面将手上的烟栽进了培养皿里。

他拍拍手上灰尘,端起培养皿,从她身边走开。

薇安的呼吸微沉,感觉到心在胸腔跳动,是完全没见过的不知礼数,完全受不了的浑身恶习,可怎么能让她看得如此目不转睛?

“学长,”薇安急促地转了个圈,那头招魂幡摆动起来,在他身后抱怨道,“我到底有什么地方不讨你喜欢?就不能像对待朋友一样跟我说说话吗?”

y的步子微微一顿,好像轻轻侧过头,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走远了。

电梯沿着摩天大楼竖向穿梭时,y倚靠着电梯侧壁,在无数纷乱的思绪中稍微思考了这个问题——结果是,他生平罕见的对世界的耐心和温柔,全都给了一个人,多余的就一点儿也没有了。

那个人,现在估计正地趴在沙发上休眠,后颈接了一根长长的电源线。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疲惫又轻松闭上眼睛。

薇安站在窗边生闷气,她的智能手表震动一下,她低下头,是y的消息。她急促地点开来,是一笔转账,备注是:“瑜伽球。”

苏倾很喜欢y现在的工作,因为总会有周末假期。

虽然对于初出茅庐的新人来说,这假期形同虚设,大多数时候是在加班中度过,一个月能有一两天回家来已谢天谢地,她依然觉得十分满意。

如果y不能回家,会给她打一个电话。多数时间她没什么话同他说,她窝在窗台上、走在院子里、坐在地下室,悠闲放松得像只住在花园里的猫,他宁愿听着她的呼吸声当背景音,也不许她挂电话,偶尔还要她回答一些令她脸红的问题。

为了逃避这些让她为难的问题,她想出了一个主意,在通话中播报当天的世界新闻,y的反应先是错愕,随后纵容地默许。

有一天的新闻很多,有地震带的活火山喷发,连续数日的降雨,国立大学招生考试延期……而通话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她念得上气不接下气,y一言不发地听她落定最后一字,嘲笑地说:“歇一歇,小电视。”

她趴在沙发上,把头埋进臂弯里,脸色又一片绯红。

偶尔她也会给他念诗,多半是寒冬,窗户上结了雾气和霜花,外面是片片散落的雪,在昏黄的路灯下凝成无数晃动的影子。她从地下室偷出一本书搁在膝盖上,睫毛微微地颤动。

“‘惟我在此,唯独我在此,雪落下。’”

她顿了顿,向后翻了一页书,“没有了,这个诗只有一句。”

“是俳句。”y说。刚才,她清润的声音有一片刻盛有无尽的古典式的寂寥,那意境美得惊人,却令他有些心惊肉跳。

“俳句和诗?”苏倾托着腮查了一查,查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丢进数据库里。

“秋原来做客,可以问问他,他肯定知道很多俳句。”他转而说,“再念一个。”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y皱了皱眉,端起桌上的黑咖啡一饮而尽,入口满是苦涩:“怎么尽是这个?”

“写得很好呢。”苏倾不同意地搂紧了那本笨重的精装旧书册,她双眼明亮地由上而下浏览了一遍,轻轻慢慢地读着,“‘撑一支长篙,往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她正盘腿坐在y的床上,仰头看到屋顶上圆形天窗,夜空里闪烁的星子,是天鹅绒上坠满的宝石。

书脊抵着她柔软的小腹,她仰着脸,麻花辫子垂下,像无知的小女孩一样,安静而好奇地凝视着曼妙的无垠宇宙。

“再念一个。”y撑着脸,睫毛颤了颤。苏倾为他念了四年的睡前故事,这会儿他喝了黑咖啡,仍让她念得困意席卷。

苏倾把书轻轻合上:“云儿愿为一只鸟,鸟儿愿为一朵云。”

y怔了片刻,忍不住笑了:“还记得这个。”

在地下室里,少年同她并肩坐在一起,用干燥的指尖划过她面前的书本,告诉她不要用扫描,要用眼睛看。

——一晃,就是六年。

如果y周末回家来,无论多晚,都能看到客厅一盏立灯。他将灯下伏在沙发上的人抱起来,用胳膊肘关闭立灯,乘室内电梯将她抱到房间去。

“外面下雪了。”苏倾闭着眼睛说。

“你怎么知道?”

她的鼻尖在他微湿的西装外套上慢吞吞地蹭了两下:“你的衣服上有雪的味道。”

“雪是什么味道?”y将她放在床上,耐不住两手撑在床边,俯下身,微凉的唇在她颊边流连,游移到了她的嘴唇,轻轻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