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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204)+番外

门关上了。

周向萍柔和地看了看他:“孩子,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高考以后,好像他顺利通过了考验似的,父母看他的目光一下子变了。从前是看个总闯祸的孩子,现在像是看家里重要的成员,一个年满十八岁的,家里未来拿事的顶梁柱。

“关于你跟那个女同学的事情。”

“妈。”江谚竟然没有推拒,坐在了沙发上,平和地看着她,“我正想跟您谈谈。”

周向萍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掀起眼皮,打好的腹稿,在震惊之下忘得一干二净。

“江谚,”她惊异地尖叫出声,声音颤抖着,“你肯喊妈妈了?”

江谚低着头,无奈地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又俊又坏,好像阴霾被一束阳光驱散,马上露出了被遮掩的小时候的影子。

成长之于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模样。有的人告别了童真的自己,有的人则拥抱了童真的自己,与世界握手言和。

柏油马路上的洁白斑马线被太阳晒得泛光,过马路的人群里,有一个俊俏的姑娘,柔软的粉红色阳帽之下,露出搭在肩膀上的两根辫子,她认真地看红绿灯。

江浦大桥高耸于马路对面,晴日之下,绷直的桥索根根分明,每一根上都凝着光。

苏倾过马路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她摁了接听,那边传来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是苏倾吗?”

“是,您是?”

那边似乎有些僵硬:“哦,我是江谚的母亲。”

苏倾的脚步停住了,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桥:“我儿子是不是约了你今天早上见面报志愿?”

“……”

手表指向八点三十分。

桥下江水泛着粼粼波光,汽笛声起,由低沉转向高亢,一艘货轮驶过。呼啸的江风吹乱他的头发。

江谚看表,注视着来往的车辆,他站得很直,胸口和胃开始隐隐闷痛。

“我家就在白塔旁边,随便看。”

“……”

“给江谚喜欢的第一个女孩。”

“……”

“你的这部分,想好了吗?”

“……”

她总是沉默,总是沉默,去往湾峡的繁花簇锦的路上,她这样沉默着,把脸贴在他脊背上,那明明是依靠的姿势。

但她不是菟丝藤蔓,用不着依靠任何一个人。

他的手抚摸着塑料外壳下面她的照片,十四岁的笑涡甜蜜的女孩子,海军蓝的背带裙子,幻化成十七岁天台上的她,被风吹起的长发,浓密的睫毛,天真忧郁的眼睛。

他站在原地连抽了两根烟,眼眶微微发红。垂下眼去摸手机。

手机——没有带吗?

江谚茫然四顾,心头发空。

站了片刻,从桥上逆着车流跑下去,他跑得很快,一路上人群、树木和天上厚重的人都在后退。

电梯上得很慢,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紧闭的门口还贴着那个倒福字,旁边是他贴歪了的下联。

他没再看,掏出钥匙开了门。

“妈,我手机没……”

他的声音滞了一下。

玄关处整齐地摆着一双小白鞋。

抽油烟机的声音嗡嗡,周向萍从厨房探出头来,声音里带着埋怨:“我说怎么不接电话,闹了半天手机都没带。”

她把短发随便扎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进来,倾倾来了。”

江谚扭过头,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荷叶边的裙摆落在膝上,一双白皙的腿紧并着,脚下没入绒绒的拖鞋里。

两根辫子上面是他梦中的那双乌黑的眼。女孩手里捧着一杯果汁,正抿唇瞧他,微微笑着。

第84章 洞仙歌(一)

“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想商议一件难事。”

白须老者坐在藤椅上,七把藤椅团簇向心。中间一口圆形水池,当中生长一棵巨大的婆娑神树,足有五人合抱粗,遒枝缠绕。

神树虚空透明透明,像是琉璃雕就。向下不见根系,向上不见天幕。无数萤火虫似的光点升降于神树外侧,不久消弭于空中。

厚重云气于足下盘绕。七把藤椅上坐着服饰各异的人,六男一女,无一不是着装华丽,佩环叮当。

接话的是个面冠如玉的蓝衫仙人,绑发髻的白色绸带轻盈飘荡在空中,声音悦耳:“可是廿一的神位?”

对面的黑面仙者额心有一巨目,凛然生威:“那妖邪目无尊长,放纵恣睢,也配神位?”

老者沉吟半晌,反问:“但此子威力实在巨大,动辄引发天地动荡,不能为友,难道为敌?”

想起数月前的冲天霄云,几人一阵沉默。

“可我们诸人,或天生仙胎,或凭本事修炼成神。这么一个生来怪力的邪物,”三眼的仙者说到“邪物”二字时,语气里透出一二分鄙夷,“要怎么样的封号来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