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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123)+番外

他这辈子从来不与谁亲近,唯独在这里翻了船。

她喜不自胜地跟着燕成堇离开的时候,像一只无牵无挂的燕子,那背影头也不回地走远,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从他心里剥离开了,那个时候他就恨上了她。

老头儿给她算过一卦:“天生凤命,贵不可言。我们府上留不住她。”

他不信。

他走到了灯火阑珊的书房,慢慢地脱下喜服搭在椅背上,坐在桌案前,椅子是冷的,青玉案是凉的,桌上的军报看着恍若隔世。龙凤喜烛烧到哪儿了?明早起来她要淌眼泪,淌眼泪也不放过她。

要是不跋扈一次,当这个大司空有什么意思。

寅时稚鸟叫了,夏天日出早,不一会儿天光大亮。俞西风还没有回来,东风来取笔,见他支肘坐在案前,吓了一跳:“大人……”

他让阳光迷了眼睛,睫毛上都是细碎的光,伸手遮了一下,不耐道:“几时了?”

“辰时了。”东风答话的声音都变得小心了,“她……惹您了?”

明宴说:“叫人给她端点东西吃。”

东风诺诺:“不吃怎么办。”

“不吃就不吃。”他顿了一下,“要是摔碗,就让她摔,碎片收好,不许放她出门。”

东风说:“是。”

他动了下手臂,按了按痛楚的太阳穴,睁眼又看到面带难色的俞东风:“闹了?”

东风摇了一下头,似乎难以启齿:“……还没起。”

外头阳光灿烂,照得书房里一片亮堂,苏倾往常起床从不超过辰时,鸡啼一声她就起床,天亮时已经忙了许久,过去许多年都是这样。

东风说:“不会是梦浮生出问题了吧?”

明宴顿了一下,站起身:“我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倾倾睡不够.jpg

第49章 点绛唇(六)

其实苏倾早醒了,睁着眼睛盯着帐子顶看。

被褥都是新的,绸面顺滑,贴在手背上凉凉的,宽敞的喜床上只躺着她一个,吉服没有脱,身下压着五色同心花果硌人,她伸手摸出两个桂圆,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粗粝的果皮,一股带着涩的清香。

外面天已大亮,大红的帷幔垂着,露出几丝蒙昧的日光,外面的鸟叫得正欢。她静静地躺着,没想好该怎么起。

小世界里,原身一早起来脱下了喜服,换回少女装扮,无论明宴怎么反应,都冷着脸,逼着他放她回宫。

她不承认这桩婚,不敢承认。侥幸地祈祷在燕成堇还不知道这回事时候,能把一切拨回正轨,可那怎么可能?

南国宫中,处处是王上的眼线,俞西风前脚将她带出宫门,燕成堇后脚就收到了消息,摔碎了寝殿内所有的琉璃器皿。

王上迟早发难,只是早晚问题。上一世她人在局中,高估了自己在燕成堇心中的地位。

燕成堇打掉牙齿和血吞,绝不是因为对她有多么深的感情,而是因为……王丞相未倒,明宴暂时动不得。

苏倾想得脑袋发涨,手指盖在温热的额头上停了一会儿,伸向帘子。

还是得起床。

还没碰到,帘子先被人掀开。明宴的身影背着光,一圈耀眼的金边,刺得她眯了一下眼,四目相对,他拉帘子的动作一顿,她的手也停一下,飞快地缩了回去。

苏倾竟然又平平地躺下了。睁着的一双杏眼看向帐子顶,黑眼珠间或转一转,像是不安,两手绞着放在小腹上,绣金凤的裙摆层层叠叠堆砌着,揉得皱巴巴,好像睡在盛开的花盏里。

明宴垂眼:“怎么不起?”

语气还是轻得像风吹浮雪,只有他自己听得见里面的干和涩。

苏倾编了好半天谎话,声音很小:“……我不舒服。”

明宴伸出手,还未靠近她的额头,就生硬地收了回来,他过转身:“哪不舒服,叫郎中来看看。”

一只手飞快地伸出来,揪住他的袍角:“不用了。”

明宴转过身,瞥见那一截霜雪凝成的皓腕,再向上,没入宽大的袖口。

苏倾窸窸窣窣地坐起来了,拥着被子,坐得很利落,安了一下从发间脱出的金钗,鸦翅样的睫毛垂着,耳根带着可疑的红:“我要换衣裳。”

明宴没言语,迈脚从屋子里走出去了。

苏倾洗漱完毕,四下打量这间屋子,明宴的房间里新置了梳妆台,胭脂水粉都是没拆封的,桌上摆了几朵浅粉的簪花,重叠花瓣随风微微颤动着,空荡荡的房间,刹那间显了春意。

她把发髻梳上去,又想戴这一对花,取舍了半天,拆了发髻,小姑娘似的梳两个,一边戴一个。

簪花下一颗玉珠,束着短短的浅青色流苏,她摇摇头,流苏也跟着晃晃,镜中人双眸如点漆,爱抚地捋了捋鬓边两簇流苏,好像嘉奖两个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