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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爱(18)

两人不甘又信服地点头:“骏哥说的是!”

严重的体力消耗加上不轻的伤,宋家扬看着驰骏将叶初晓挟持般拉走,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气急败坏又有气无力叫:“你放开她!”

驰骏再次转头,嗤鄙地哼了一声:“老子放不放与你无关!这是我们新塘的事,也是老子的家事!”

叶初晓终于体会到男人与女人的差距,驰骏高她大半个头,虽然不壮,但手臂却充满了力量。她被驰骏拦腰半抱着,如何挣扎都没有效果,两脚不动,也被他拖着快速前行。身后宋家扬的声音,渐渐消失。

待到走入新塘牌坊,便只剩新塘夜晚充满市井味的嘈杂。

叶初晓恼羞成怒,又骂又叫,驰骏却充耳不闻,只继续拖着她往前走。

此时正是盛夏,新塘和所有市井一样,沿街小店的麻将和电视声,三姑六婆拿着蒲扇乘凉的嚼舌根声,将老街充斥。

但驰骏和叶初晓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一众街坊。

他们好奇地看过来,看到的便是新塘混混老大驰骏,拖着新塘最听话最乖巧最有前途的叶初晓。

这两人撇去父母之间的那点龌龊事,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大家都很好奇。

但是叶初晓带着哭腔的骂声,让街坊邻居明白,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走到一半时,有看不过意的阿婆,跳出来叫道:“阿俊啊!你和初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也算是兄妹了!哥哥不能欺负妹妹啊!”

驰骏怒气冲冲回呛:“我和她不是兄妹,永远都不是!”

吼完,大概也觉得被人围观很是不爽,干脆将叶初晓一把扛在肩上,飞快离开了众人猎奇的眼光。

他的目的地很直接,来到叶初晓家的小楼,将她扛上二楼,大约是知道家中没人,也不让叶初晓开门,直接一脚踹开那陈旧的木门,随后直奔叶初晓的卧室,将她丢在床上。

叶初晓还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中,对周遭的一切都是云里雾里,直到在床上躺了片刻,才渐渐回神。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是她睡了十几年的卧室,而驰骏已经不见踪影,只听到房内似乎有响动。

她镇定下来,狐疑地坐起身,打开灯,正要下床,却见驰骏拎着一块毛巾走进来,毫不客气地将毛巾扔在她脸上,嫌恶道:“哭了一路,我都觉得丢人。”

叶初晓拿起热毛巾,在脸上擦了擦,这大概是她这几年来哭得最厉害一次,脸上和眼睛确实很不舒服。

擦了几下之后,正要下床,却见驰骏走过来,在床前蹲下。

今日的叶初晓穿着一条半截裙,此时裙子歪歪扭扭搭在腿上,露出一双白净的小腿和泛着血色的膝盖。

新塘这一带,路面坑坑洼洼不平,多是石子儿路,她皮肤娇嫩白皙,刚刚跪在地上,竟然磨破了一层皮,红红地沾了一些尘土。

不过叶初晓自己并未发觉膝盖受了伤,脑子都是刚刚宋家扬血流满脸的样子。心中愧疚难安,于是对屋子里这个人又恨上了几分。

驰骏皱眉观察了一下她膝盖的伤口,粗鲁地抢过她手上的毛巾,翻过干净的一面,往那还留着尘土的伤口擦去。

叶初晓这才惊觉自己膝盖受伤,因为被触碰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驰骏抬头睨了她一眼,似是漫不经心开口问:“很喜欢那个姓宋的小白脸?”

他语气略带讥讽,但也并不算太难听,配上他手中的动作,反倒给人一种他们似乎很熟稔的错觉。

叶初晓微微一怔,没错,他们认识已经十八年——但从来没有熟悉过。

她并不回答他的话,他也不追问,只继续手上轻拭的动作,又道:“家里有碘酒吗?”

叶初晓沉默片刻,如实回答:“客厅电视柜下,有一个药箱。”

驰骏找到药箱,再次走进来,掏出里面的碘酒,给怔在床上的叶初晓,处理了一下膝盖上的伤。又对着床头边的镜子,为自己处理伤口。

他和宋家扬的这一架,因为都是赤手空拳,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脸上挂了好几处彩,一边颧骨微微肿起,嘴角也破了皮,这鬼样子,完全是一副打架斗殴后的小混混模样,他对着镜子自嘲地笑了笑。

叶初晓本以为他是要收拾自己,但是现在却看他在自己的闺房悠然自得地处理伤口。

她和他从来没有过如此近距离相处,这让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不,简直是非常非常不自在,好像这本来就不大的房子,变得更小了。

叶初晓想让他滚蛋,也第一次希望她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马上回家。

叶初晓脸上变幻的神色,被驰骏的余光发现。他鄙夷地嗤笑一声:“就这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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