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欢只看了一眼就道不好。
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眼前的编剧可不就是之前被她演了一出的杨怡嘛！
杨怡看到白欢欢, 眼睛就开始冒火, 想开口说些什么, 不过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想必是早就知道主演是她, 所以已经进行了情绪的管理。
白欢欢笑了笑, 朝着她伸出手, “杨怡姐姐，好久不见了，新年快乐啊。”
当着陈导的面，杨怡不敢怎么样，只轻轻地“哼”了一声，手指碰了碰白欢欢的手，然后就像是她的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
陈导大概地介绍了一下剧组的情况，然后就让白欢欢去准备换衣服化妆开始试拍。
《凹凸》的时间线是打乱的，两个平行世界的叙述线也是打乱的，但是拍摄的时候肯定是一个一个来会比较容易，到时候后期剪辑就可以。
白欢欢首先要拍的是悲惨世界里的女主。
化妆师给她换上了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衣服，像是被水洗得有些褪色发白了，然后才给她上简单的妆。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白欢欢才拿剧本挡着脸，偷偷地问艳姐道：“这个剧本真的是杨怡姐姐写的吗？”
小说中，杨怡一直是一个老师，并没有说起过她还会写剧本这件事，有点不符合原文了。
而且，她都知道女主演是白欢欢了，还会愿意提供这样高质量的剧本吗？
还是季慕希之前跟她说了什么？
艳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她。
“她现在在转职做编剧了，说要一直跟着季导。《凹凸》就是季导要求她写给你的，为你量身定制的片子，说是要给你道歉之后才考虑带着她进自己的团队。”
白欢欢一愣。
“这也是前几天我才知道的事情，好像是季导亲自来打了招呼，这个陈导也是他挑的人，因为今年你的黑料太密集了没什么希望拿奖，季导希望你能有一部好作品，冲击一下明年的各大奖项。”
艳姐的消息自有她的来源，一般来说，她会这样说的事情，基本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白欢欢倒是没想到会这样——季慕希做得比她还狠，简直就是往杨怡脸上狠狠地闪了一耳光啊。
多半今天杨怡会过来也是季慕希特地关照的，要不然一个编剧想不跟主演见面也很容易，直接不来剧组就好了，剧本的完成度已经够高了，就算有要修改的地方也只需要微调，编剧也没必要待在现场。
季慕希是想让白欢欢知道这件事，也能出了气。
白欢欢抿了抿唇，垂下眼，“小季叔叔……”
一时之间，她的心情万分复杂。
等到正式开始试拍的时候，白欢欢才从这样奇妙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沉浸到《凹凸》的世界里。
杨怡已经离开了现场，看了看时间，她还是开车去找了季慕希。
这个点，季慕希一般都会在公司里，杨怡在办公楼找了一圈，最后在剪辑室找到了季慕希。
季慕希余光扫到她之后就关了屏幕，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纵然已经经历多次，杨怡还是被他的冷言冷语刺了一下——上辈子有多恩爱，这辈子就有多冷漠，这样的反差经常会让她产生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感觉。
“我从《凹凸》那儿回来了。”
季慕希“哦”了一声，“欢欢怎么样？”
杨怡想要摔门，又怕季慕希永远不理她了，只好低声答道：“很好，看起来挺开心的。”
“嗯。”
想到白欢欢的表情，季慕希忍不住从心底露出一个微笑来。
杨怡咬了咬嘴唇，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年纪这么小就装模作样的，整天就哭哭闹闹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谁不知道她妈是做人情妇的啊，还真把自己当成公主了。
当然后面的话杨怡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前面一段就足够让季慕希生气了。
季慕希沉下脸，冷笑了一声，“杨怡，你要是再在我这儿胡言乱语的话，我保证你再也没法出现在我面前，信吗？”
“……”
“欢欢有多可爱，不是你随口说说就能评判的，我就喜欢她一直装模作样的，以为自己很聪明的样子。如果你还想在跟我们合作的话，以后请谨守本分，别再说工作之外的事情了。”
远在现场的白欢欢打了个喷嚏。
初春时节，这个城市还冷得人发抖，但是剧中的女主角已经穿上了衬衫牛仔裤，这风底下一吹，冷得她整个人都要飞升了。
好在摄像机已经关了，助理们看到她脸冻得通红，连忙飞快地跑过来，披大衣的披大衣，递热水的递热水，忙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