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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徐后传(244)

邓铭当然不敢,她委屈的哭了起来,“呜呜,明明是秦王动的手,为什么要我承担后果。我出手善后,也是为了维护秦王的面子啊。还有秦王妃,若不是她和周王有旧情,也不会触怒了秦王。这事王妃,秦王,周王他们都有错,凭什么就惩罚我一人!”

“乖女儿,月子里不能哭,哭了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卫国公夫人心疼女儿,也跟着落泪,“苦命的女儿,你一个侧妃,地位最低,可不就拿你顶缸出气。凡事能忍则忍,莫要再闹。听说你还得罪了女官胡善围,唉,这个女官如今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别人巴结都来不急,就你还敢奚落人家。”

邓铭哭道:“我不服,王妃的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被北元蛮女鸠占鹊巢,抢了我的位置,连我的孩子也要叫她母亲,我恨她!娘,我不要当憋屈的侧妃,还要看一个女官的脸色,我要夺回自己的位置!”

卫国公夫人哭道:“你别异想天开了,秦王和王妃是皇上赐婚,表示两国和平,岂能儿戏。”

邓铭突然收了哭声,“娘,皇上赐婚,是看中了她北元郡主的身份,为了表示和谈的意愿,和北元周旋罢了,如果——”

像是想起了什么计策,邓铭眼睛蓦地一亮。

知女莫如母,卫国公夫人瞧见女儿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在动歪脑筋了,忙劝道:“如果什么?我警告你,不能再玩火了。”

“没什么。”邓铭笑了笑,“娘,我想通了,为了我一双儿女作想,以后恪守侧妃的本分,对王妃恭敬,对女官客气,洗心革面,改过自新,当一个无可挑剔的侧妃。”

女儿突然转变了态度,卫国公夫人大喜,抱着女儿笑道:“乖女儿,果然当了娘就不同了,终于开窍了……”

“对啊,当了娘了,也该为了孩子考虑将来。”邓铭拍了拍母亲的脊背,屋中闷热难当,她对着紧闭的门窗露出冷笑:王音奴,此计若成,你王妃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我今日受的苦楚,将来定加倍,不,十倍奉还!

金陵北城,鸡鸣山。

太子妃今日下葬,宗室皆到场送葬,齐声举哀,吕侧妃干脆哭晕过去了,当晚宗室们都住在鸡鸣寺听和尚们念经超度。

深夜,周王朱橚辗转难眠,索性乘着夜凉出禅房四处走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宝公塔。宝公塔是纪念梁代高僧宝志的塔墓。塔前有一座石碑,叫做三绝碑。是唐朝著名画家吴道子所绘的宝志禅师画像、诗人李白所题的诗句,由书法大师颜真卿撰写,诗书画皆是人间绝品,所以叫做三绝碑。

三绝碑如此珍贵,不少文人墨客来此膜拜,或者干脆拓印碑文回去裱糊起来欣赏。去年秋天,朱橚和王音奴相恋,两人结伴在宝公塔游玩,就一起用纸墨软刷拓印碑文……

可惜不到一年就物是人非了。恍惚中,朱橚回忆着王音奴的绝美笑颜,她仔细擦去石碑的灰尘,涂上白芨水,将白纸糊在石碑上。

当时朱橚还笑问道:“你家开香料铺的,怎么对拓印碑文如此在行?”

王音奴一楞,而后反问道:“你还是个江湖小郎中呢,怎么有雅兴来这里拓碑文?”

她骗了我,我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这段感情从开始到结束都是欺骗,可是又偏偏美的那么不真实,难以忘怀……

朱橚带着回忆走向了三绝碑,蓦地看见石碑后有衣角闪过。

“什么人?”朱橚厉声问道。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石碑后响起,王音奴穿着玄色道袍,绾着道髻,簪着一支乌木簪子,一阵晚风起,卷起宽大的袍袖,王音奴眼睛微红,睫毛湿透卷翘,像是刚刚哭过。

旧情人在旧地见面,都微微一怔。这么晚来到三绝碑前,两人的目的都心照不宣。旧情已断,但人心复杂,藕断丝连,岂是人为控制的?回忆犹如一根无形的绳子,将他们的脚步牢牢绑住,扯向了那些记录过去美好时光的地方。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怀恋过去的感情,她(他)也……

两人对视,许久都没有说话。王音奴成为秦王妃后,两人在各种家宴祭祀等场合见过,但周围都有他人在,从未单独见面。

朱橚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那天半路看见你的车驾折返回府,听闻你病了,现在身子可好。”

王音奴来三绝碑悼念逝去的爱情,过去有多么美好,现在就有多痛苦,看见朱橚也半夜踏月而来,她心里五味杂陈,明知叔嫂私下见面于礼不合,她依然舍不得挪开目光。

可是听到朱橚说起那天车驾折返一事,王音奴瞬间回想了在马车上屈辱的一幕,她身形一颤,藏在袍袖下的双手冰冷,猛然清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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