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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189)

半日后,花对玉匆匆而来,将险些成为废墟的五华城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符文。

未垣被困在一个圆里,眸子猩红,正死死地盯着众人。

三界残留下来的门派,大多数都到了这里,冷漠地看着阵法中的鬼厌,恨不得将之剥皮削骨。

未垣咧嘴一笑:“一群手下败将!”

花对玉冷冷地一抬手,他面前的阵法骤然收紧,险些将他的身体生生压碎。

九重葛魂不守舍地站在一旁,满脑子都在想着容不渔的下落,在他脚边,白穷蹲坐着,正百无聊赖地舔爪子。

阵法已经在微微地发亮,红光宛如血线蔓延而过地面的凹槽,很快连成巨大的法阵。

突然,一直安安静静的白穷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蹦起来朝着不远处欢快的“喵喵”叫了起来。

九重葛被唤回神,皱着眉将白穷抱在怀里,道:“别乱叫。”

这阵法可是出不得丝毫乱子。

白穷却是不管,一直蹬着爪子,九重葛险些抱不住它,让它从自己的怀里跳了出去,欢天喜地地朝着不远处跑了过去。

九重葛皱眉:“小白,回来!”

白穷没有理他,小翅膀还扑扇着,飞快冲去了阵法下的台阶旁,喵喵个不停。

禾沉也看出来了白穷的一样,将视线从阵法上收回来,皱着眉看着白穷,道:“怎么了?”

白穷朝他喵,尾巴摇得险些转出风。

禾沉一惊,转头对观鹤叮嘱一番,飞快地走了过去。

有人轻轻踩着山阶而来,随之而来的却是满满的血腥气。

禾沉只看了一眼,瞳孔一缩,竟然直接愣在了原地。

容不渔一身白衣,长发被引魂铃束着落在左肩上,平日里闪着微光的双眸此时却如同一潭死水,空洞无神地盯着虚空,缓慢地踏着石阶一步步往前走。

他手中握着沾满了鲜血的玉楼春,浑身杀意,宛如厉鬼。

禾沉皱眉:“容容?”

容不渔踩上最后一层台阶,目不斜视地从禾沉身旁擦肩而过,带起一股凌厉的寒风。

禾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道:“容容!”

容不渔眼睛动也没动,声音冷漠:“放手。”

禾沉见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手越发紧了:“你要去做什么?”

容不渔的视线一直看着远处阵法中的男人,愣了半晌才仿佛反应过来了,轻声道:“报仇。”

禾沉不明所以:“你报什么仇能来这里?先回去,等我们这边事了了就去找你。”

容不渔挣脱禾沉的手,微偏着头,眼神如刀,冷冷道:“我说,放手。”

禾沉从未被容不渔用这种眼神看过,当即愣了一下,松开了紧握着他手臂的手。

九重葛看到他的影子,早已经飞扑而来,他没有看到容不渔身上的杀意,直接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哥!”

容不渔眸子一颤,本能地便要伸出手挥开他,但是手还没动作,一股熟悉的感觉铺天而来,让他呆怔在了原地,任由九重葛抱住了他的脖颈。

九重葛抱住他,浑身都在发抖:“哥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呜……”

容不渔顿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九重葛察觉到了不对,疑惑地起身,对上容不渔古井无波的眸子。

九重葛被吓住了:“哥?”

好在容不渔还认得他,伸出手轻轻推开他,道:“别碰我。”

九重葛满脸茫然地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

容不渔眼睛眨也不眨,抬起玉楼春直接挥出一剑,剑意轰然一声作响,直接将坚硬的地面划出了一道凹槽,朝着阵法中央的未垣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花对玉挡在阵法中间,美艳的脸上全是杀意。

“容、不、渔。”她一字一顿,眼中全是滔天怒意。

容不渔只是道:“滚开。”

花对玉冷笑一声,直接抬手挥出一道灵力,地面上其余的符咒密密麻麻仿佛有了生命缓慢地漂浮在了空中,受她灵力牵引,朝着容不渔的身体宛如一道道利箭呼啸射了过去。

禾沉厉声道:“住手!”

他正要上前,却见容不渔直接一抬手,连剑都没有用,便将花对玉的符咒一掌扫去了旁边,直接将旁边的废墟轰成了粉末飘扬而下。

九重葛呆呆地看着,他从未见过容不渔出手,也从来都不知道他会有这样滔天灵力,在三年前的时候,他根本连剑意都不会操控的。

就连容不渔自己都不知晓这道强悍的灵力到底从何而来,自从夙有商死后,他抱着冰冷的尸身坐了整整一天,才在顾雪消的帮助下将夙有商入土为安。

容陵留给他的灵器,让容不渔将夙有商的院落直接笼罩进去,连带着那座孤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