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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166)

容不渔将方才没收的有辱斯文的话本随手扔在了角落中,道:“撕着玩儿去。”

白穷在空中眼睛看了看角落,又看了看容不渔,直到容不渔点头,它才“喵呜”一声扑上去,欢天喜地地撕起话本玩来了。

话本化为片片雪花堆在角落中,九重葛有些心疼:“我还没看完呢。”

容不渔说:“想写字吗?”

九重葛:“……”

九重葛有些委屈:“我又做错了?”

容不渔原本一直直到九重葛十分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却从来不知道他能不懂到这个地步,断袖都不知道是什么,就连看到春宫图还要天真地问“这是什么”。

他还说自己都二十四了,若是说十六容不渔都肯信。

想到这个,容不渔将其他心思都抛开,抬起头问道:“你之前又骗我。”

九重葛连忙摆手:“没、没有的,我不敢说谎骗你的。”

容不渔道:“你之前对我说你是鬼厌,但是我问了禾沉,他说你是在十六岁那年才变成鬼厌的,这不是骗我,是什么?”

九重葛道:“可是我也没说我自小便是鬼厌啊。”

容不渔:“……”

好像……也是。

九重葛伸手轻轻将容不渔披散在肩上的头发理了理,想要偷偷地去将那引魂铃给解下来,却被容不渔一把抓住了手腕。

容不渔继续道:“那你又是如何变成鬼厌的?以杀入道?还是其他的什么?”

九重葛道:“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不说。”

容不渔听到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几乎被气笑了:“我这么和你说吧,那个梅印的主人许是根本就不存在的,是有人专门用你将我从清河之境引出来,目的现在我不得而知,但是肯定同你、同五华有关,这事我已经掺和进来了,你还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九重葛眉头皱了起来。

容不渔淡淡道:“那我可要真的相信禾沉的话,怀疑是不是你要故意引我出来的了。”

九重葛闻言立刻抓住容不渔的手,神色难得有些慌张:“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不要信他们。”

容不渔见他这番模样,心突然轻微的一阵抽疼,转瞬即逝,他只当是那剑意的后遗症,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好继续激他:“那你就告诉我,你是如何变成鬼厌的?”

九重葛脸上更加慌乱:“不能说,不能……”

容不渔:“九重葛……”

九重葛猛地松开容不渔的手站了起来,脸上竟然浮现满满的惊恐之色,他有些颤抖地往后退了几步,嘴唇苍白,喃喃道:“不能……哥,我疼……”

容不渔愣了一下,对上九重葛恐惧绝望的眸子,电光火石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骇然地看着他。

“你……”

他一开口,九重葛像是被吓到了,又后退了几步,但是房间这么小,只是这几步他的后背就贴在了门槛上。

容不渔瞳孔一缩:“等等……”

九重葛却没有再听他的话,哆嗦着手一把推开门,身形化为一片黑雾骤然消失在原地。

“小九!”

容不渔挣扎着想要去追,但是双腿无力,险些直接摔下床,还是在旁边撕书撕得正开心的白穷猛地飞身过来,一把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托住了。

“喵呜?”

容不渔脸色难看极了,他伸手点了点白穷的额头,道:“把他找回来。”

白穷茫然地歪歪头。

“快去。”

白穷见他这副模样,不敢违抗,忙飞了出去。

容不渔的手有些颤抖,他伸手刚想要去摸头上的引魂铃去找禾沉,但是抚了两下却摸了个空。

不知何时,九重葛竟然将他头上的引魂铃给取掉了。

九重葛从灵器中出来后,慌不择路地随意寻了个方向狂奔而去,就这样疾行了半个时辰,他才喘着粗气在一处荒郊野岭停了下来。

掌心中的引魂铃仿佛还残留着些许温度,他轻轻靠在枯萎的树上滑了下来,疲惫地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引魂铃上面的纹路。

很快,引魂铃中的云信灯缓慢地飞了出来,在他面前闪现微微光芒。

九重葛嘴唇惨白,抖着手将一缕灵力试探进去。

再次张开眼睛时,禾沉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九重葛眼中的鬼厌双瞳已经露出,冷厉地看着禾沉,宛如一只困兽,狰狞凶狠。

“是你告诉他的。”

禾沉道:“他总会知道的。”

“他不会知道!”九重葛厉声道,“只要他的记忆还在我这里,他就永远不可能知道!”

禾沉冷漠地看着他:“我本以为你从我这里将他的记忆偷走是想要还给他,没想到你竟然从未动过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