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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155)

容不渔破开白蝶屏障,将花对玉的脖子一把抓在了手中。

“你们怎么说我都行,为什么连我师父也不放过?”

容不渔满脸冷漠,只有灰色眸瞳仿佛蒙了一层血腥之气,诡异得令人心寒,他身上杀意好不掩饰,花对玉还是头一回见过这般浓烈的杀意,连挣扎都不能。

“你们觉得我错了,那我这条命给你,只有我师父……他从来都不欠你们的……”

他的手一点点的用力,眸子微微张大,明明是他在杀人,脸上却全是绝望和惧怕之色。

容不渔只觉得耳畔一阵阵嗡鸣,那些诋毁夙有商的话像是恶鬼一般在他耳畔缠绕,宛如跗骨之蛆无论如何都摆脱不得。

“你当年为了一个废物,就这样甘心将自己毁了。”

“他到底算什么东西,配你这般搏命吗?”

“你为了这样一个废物甘心将自己变成万人唾骂的罪人……”

“他只会坑蒙拐骗,做那些上不得排面的小玩意,你唤他师父?呵,他能教你什么?”

“你说那个凡人啊,哈哈哈只是一剑就能将他害死,那他也太不经打了吧?”

“……”

容不渔歪歪头,面无表情看着脸色铁青的花对玉,喃喃道:“只要将你们所有人都杀了,就不会有人诋毁我师父了。”

花对玉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嘶声道:“就凭现在的你,能杀的了我吗?”

容不渔再次用了些力气,花对玉脖颈已经一阵淤青。

“是。”容不渔看似冷静地喃喃道,“就算毁了你的躯体,你的金丹依然还在,那样就算不得死。”

容不渔仿佛在喃喃自语着,他缓慢松开握着花对玉脖子的手,细长惨白的手指轻轻摊开,掌心朝上缓慢释放出一道灵力。

容不渔轻声道:“玉楼春。”

灵力宛如离弦的箭立刻飞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被困在玲琅阁的玉楼春突然剧烈颤动了起来,只是一瞬间便破开了困住它的阵法和锁链,而后直直破开玲琅阁的塔顶,好似一道流光飞窜到了天空。

只是一刹那,容不渔手中已经握住了那般流光溢彩的长剑。

“禾沉当年指导我剑法时,总是问我……”

你会杀人了吗?

禾沉的剑法太过凌厉,招招取人性命,一点多余累赘的招式都没有。

当时容不渔胆小如鼠,被容陵宠着养大未见过多少风雨,十分不喜禾沉这样问他。

而现在……

他冷漠地看着花对玉:“当年我第一个杀的人,是花泠。”

花对玉脸色大变,嘶声道:“容、不、渔!”

容不渔不为所动:“第二个便是祭台上的那个鬼厌,花对玉,你想变成第三个吗?”

花对玉双眸发红,狠厉而狂乱地看着他,已没有了之前的游刃有余和令人神魂颠倒的魅惑,她抖着手将腰间长软剑抽出,眼睛眨也不眨朝着容不渔劈下。

玉楼春重新回到主人手里,正兴奋得剑身颤抖,感应到灵力袭来险些控制不住地主动飞出去。

锵的一声,花对玉手腕上的剑柄握不住,直直被撞飞了出去。

容不渔紧紧握着玉楼春的剑柄,冷漠看着花对玉。

花对玉对几乎到了眼前的剑刃没有丝毫的畏惧,她抖着手握住了玉楼春的剑刃,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一点点往下滴,她却不知道疼似的握得死紧。

“当年我姐姐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人……”花对玉的声音几乎是从唇缝中一个一个迸出来的,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仇恨,“你就该和你那个没用的师父一起……”

他还没说完,容不渔瞳孔微张,愤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着玉楼春狠狠往下按。

血光在眼前迸开。

容不渔几乎狂乱地看着眼前层层血雾,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轻轻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哥……”

容不渔浑身一僵,似乎有些茫然地愣了半天,眸中杀意才恍如潮水似的退去。

九重葛紧紧抱着他的腰,连贴着他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容不渔怔然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如何动作。

许是察觉到容不渔身上的杀意已经收敛了大半,九重葛壮着胆子伸出手去,轻轻搭在容不渔崩得死紧的手腕上。

他不敢用太大的力,生怕容不渔一个激动将玉楼春往下按把花对玉的脖子给斩断了。

九重葛尝试着将容不渔的手腕握住,一边小声地安抚道:“把你的手给我,别怕。”

容不渔头脑中一片空白,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方才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只是觉得身后的气息让他十分心安依赖,愣了半天才跟着九重葛将手缓慢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