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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119)

九重葛拍手给哥哥打气:“哥哥好厉害!”

容不渔怒骂:“这个时候废什么话?!”

他又开始慌不择路地跑,最后还是容陵察觉到不对,宛如天神降临般转瞬出现在他身边,只是轻轻一挥,成群的鬼厌活尸顷刻间化为一堆灰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容不渔吓得浑身发软,将九重葛放在地上,险些撑不住地坐下去,被容陵一把揽在了怀里。

容不渔这时才想起来后怕,他死死抓着容陵的衣襟,终于哭了出来。

容陵又气又怕,若是自己再迟来一会,是不是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想到这里,他向来柔和的脸上浮现一股压抑至极的戾气。

将容不渔脸上的眼泪擦干,容陵努力压制着怒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不渔哭得抽噎,还是不住往容陵怀里蹭,除了叫爹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陵见状又有些心软,只好将他抱着,又瞥了一眼旁边仿佛吓呆了的九重葛,叹了一口气将他也抱在怀里,转身出了密林。

姬奉欢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九重葛被容陵的暗卫送回了房中,洗漱了一番便浑浑噩噩睡了过去,直到翌日清早起来时,才听说容不渔被罚了。

他吓呆了,连忙裹着衣服去容不渔房间,还没进去便瞧见了守在门外的禾沉。

九重葛年纪虽小,但是也察觉到了禾沉可能不太喜欢容不渔,见他眉头紧皱在门口迟疑,泄愤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是他眼睛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水光,瞧着像是小猫伸爪子似的,没什么威慑力。

禾沉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吓得收回了视线,颠颠从他旁边跑过去了。

昨晚容不渔被容陵抱回了原本的住处,不知发生了什么,今日一早回来时,已经昏迷了。

姬奉欢正单膝跪在床沿,皱着眉给他擦汗。

九重葛见到他,昨晚的事似乎也转过神来了,迷糊间知道他是在骗自己出去,所以才连累的容不渔和他险些被啃,立刻凶巴巴地上前,往姬奉欢身上一推,怒道:“你出去!”

姬奉欢瞥了他一眼,没心情和他闹。

九重葛气得又瞪他:“你是坏的,骗我……”

姬奉欢有些不耐烦了,随手从旁边碟子里捏着一块桂花糕塞到他手里,道:“边吃去。”

九重葛立刻安分下来,乖顺地捧着桂花糕在一旁啃去了。

容不渔似乎被容陵罚了一顿,后背上全是伤痕,烧得整个人都傻了。

后来姬奉欢才知道,容陵将他带回去后便责问发生了何事,容不渔前几日听姬奉欢说过要出城的事,唯恐容陵把他们扔出城去,便将一切罪责担了。

容陵气急,破天荒地把他打了一顿。

容不渔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惩罚,还没挨几下就哭着昏了过去,容陵也不好再下手,只好让人把他送了回来。

经由昨晚的事,姬奉欢和禾沉知晓了外面密林的阵法位置,原本容陵出现时,他们已经抱了东窗事发被扔出城喂活尸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容不渔竟然傻乎乎的,明知他们不怀好意还要替他们去背罪。

姬奉欢原本就对他没多少恶意,这下更是不愿再伤他,连一向强硬冷漠的禾沉都有些松动。

容不渔昏睡了整整三天,第四日才迷迷瞪瞪张开了眼睛。

禾沉在一旁守着,瞧见他醒来,眉头一皱,有些别扭着开口:“喝水吗?”

容不渔睡懵了,半晌才道:“小九……”

禾沉道:“他没事。”

容不渔这才松了一口气,眸子一阖,再次睡了过去。

容不渔细皮嫩肉的,后背的伤痕极其明显骇人,每回姬奉欢给他上药时,定要有人在旁边按着,要不然他准能将自己给扑腾下床。

“疼疼疼……”容不渔咬着被角,含糊地发出一串痛吟,“轻点轻点啊……”

姬奉欢皱眉道:“你别乱动。”

禾沉和观鹤在旁边抓着他两只小臂按在榻上不让他乱动,姬奉欢缓慢将药在他后背推开,容不渔疼得浑身都在抖。

观鹤垂眸看着他,慢吞吞道:“我给你念大悲咒吧。”

这还是观鹤头一回同他说话,容不渔颤颤巍巍抬起头,艰难道:“要为我超度吗?”

观鹤性格温吞,按着容不渔时懒得花力气,根本就是在划水摸鱼做做样子,他一歪头,道:“让你静静心,就不疼了。”

容不渔呜咽个不停:“不听,你闭嘴。”

观鹤也不听,固执己见地开始念大悲咒。

容不渔:“……”

容不渔大概是服了,彻底不再动弹,任由姬奉欢给他上了药。

自那之后,每回上药观鹤都要在一旁念咒,九重葛每回瞧着都以为这几人有把容不渔弄死顺便超个度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