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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21)+番外

“你用左手了?!”

“没有。”慕容岩叹了口气,无比抱怨的语气:“什么鲜嫩小羊羔,比牛肉还厚实难嚼,味道比山羊更大,我沐浴了三遍,一不小心撞到了手。”

纪南再绷不住,抿着唇笑了起来。他见她笑,脸上哀怨之色也一扫而空,端了那盏已温了的茶到她手里。纪南饮尽,马车也恰好这时停下,他笑吟吟的携了她手:“走吧。”

**

慕容岩的说辞和纪南的差不多。踏雪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烈马,头一回遭人训练,脾气发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伤伤人,也是有的。

问话的李大人显是受人指使,不断巧妙的诱问一些话,似乎是想把大皇子蓄意谋害的罪名坐实。慕容岩却始终不搭他的调,有话答话,多的一字不说。

果然未及一半,那官员身后的巨大花鸟屏风“嘭”一声大响倒地,阿宋从后面怒气冲冲的走出来,猛的一脚将那不顶事的李大人踹下椅子,自己拿了笔“唰唰唰”的往那案上记录写去。

“阿宋!”慕容岩站起来沉声喝止。

慕容宋扔了笔,踩过地上那官员,走到他二哥面前。他漂亮的小脸涨的通红,眼睛瞪的又圆又大,“你为什么不说实话!那马根本有问题!二哥你怕谁?!有父皇和皇祖母在,你还怕什么!”

“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慕容岩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快去把李大人扶起来!”

“我不!大哥能操纵千密使诱改证人口供、左右案情,我一样也能只手遮天!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阿宋暴躁的抽出腰间小斧,冲着地上的李大人一顿比划,“你今天不将大皇子问罪,我就砍了你!”

“混账!”慕容岩暴怒,身形快的如同闪电一般,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

13、第十三章...

他已瞬间欺近了六皇子身侧,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将那勇猛挥斧的少年劈昏了过去。

纪南连忙将吓的够呛的李大人扶起,然后招呼下人将六皇子抬去外间二皇子的马车上。

慕容岩面色已恢复如初,上车前他将纪南拉至一旁,低声叹了口气,“不能和你同路回去了,我得送小六回宫去。我堕马受伤一事,须得及早处理,否则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宫里宫外流言不断,总是不安定……若能快快解决好,今晚我去找你,可好?”

“好。”纪南低着头,“我也有话想要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有话想要问你

恩?

(预备——唱:)你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留下手中花朵我就不再难过!

PS:明日照常五千。月色之下的温柔表白神马的,看过《然后,爱情随遇而安》的同学都该知道,那是骚包狼宝的强项啊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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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第十三章、那人说得很对,这孩子太像他母妃,纵使心中有怨,纵然满身才气,骨子里却终不能幸免是个良善重情的人,这样的人……是主宰不了大夜王朝的。

慕容岩回宫,并未先去皇帝那里,而是带着蔫蔫的小六皇子直奔慈孝太后处。

到了太后面前,他率先“扑通”一声跪下,向慈孝太后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口里自认教导幼弟无方,辜负了太后、皇上、皇后娘娘的期许,请太后娘娘重重责罚。

阿宋见他这般正色凛然,立即便慌了神,连滚带爬,连忙也跟着跪下,老老实实将自己诈病讹大皇子的事、与背后操控此案官员篡改案情的事,统统都说了个干净。

慈孝太后听了直呼荒唐,揪过阿宋去轻打了两下,转头急问道:“岩儿快起来说话——那李大人可牢靠?此事若是被千密使那小丫头揪住,阿宋可就要糟糕!错也全都成了咱们的了!”

“皇祖母放心,一切有孙儿。”慕容岩紧接着便沉声答道。

他如此沉着的模样,让慈孝太后松了口气。

叹了声气,她亲自上前去将他扶起来,“苦了我的岩儿了,每回都是小六不知死活的惹事,要你来替他收拾残局。”

“明明这回是大哥惹的事……”地上跪着的漂亮少年不甘的嘟囔了一句。

“你还敢说!”太后伸手重重推了下他的脑袋,“要不是你胡闹,这回哀家定能为你二哥讨回个公道!可现在你留下了把柄,若是哀家再执意彻查此事,大皇子固然被罚不假,你可也跑不了!如今是你害了你二哥白白折了这只手,懂吗?!”

少年一愣,半晌眼里起了一层水汽,“二哥……”,他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慕容岩。

慕容岩上前一步,一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温声宽慰:“没事。”

他又转身笑着对慈孝太后说:“皇祖母,既然事已至此,就此罢休吧。父皇为朝中大事日夜担忧操劳,我们兄弟之间芝麻大小的事情,实在不该再惊动他。”

“你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太后携了他手,看上去对这个明理的孙子怜惜不已,“可就是太委屈你了。”

**

“太后娘娘这番对殿下,想必更是另眼相看了。”晚上姚远为慕容岩换药时,聊及此事感慨道。

那药膏涂在皮肤上一阵清凉,牵的慕容岩嘴角的笑容更冷,淡淡低声说道:“我在她眼里,和大哥是没多大差别的,若万幸有那么点不同,也是因为阿宋依赖着我——太后娘娘有那么多孙子,可只有小六的名是她的姓。”

“也对。不过,此事殿下究竟打算如何处理?”

“无须动作。那千密使年纪轻轻,手段却了得,连陈遇白都已经被她请动了,皇上一向信任国师,想必一定会被说服。而端密太后既是要她保大皇子,自然是会竭力平息此事。如今只要我忍气吞声即可。”慕容岩抚着左臂伤处,沉声说道。

“殿下,恕臣直言:此番大皇子与六皇子皆有过错,殿下何必忍气吞声,何不放他二人斗个两败俱伤?”

闻言想到了什么,慕容岩微微笑起来,“我自然不会白吃这个亏。”他缓声说道,“千密使前几日曾到访此处,与我做了一笔交易,条件就是放过大皇子这一回。”

“哦?”姚远好奇,“那么她给殿下的交换是?”

“是……很有趣的东西。”慕容岩笑起来。

“呵,臣大胆一猜——与纪小将军有关?”姚远的笑容里也多了一丝轻松之意。

慕容岩笑而不语。

“看来那东西果真有趣,值得殿下为它放过两位皇子。”

“不,小六是为我才做下那些事,说什么我也要保他的。”想起阿宋拙劣执拗的维护,慕容岩微微的笑起来。

这孩子……姚远对着他那笑容默了片刻,起身收拾了药箱准备离开。

那人说得很对,这孩子太像他母妃,纵使心中有怨,纵然满身才气,骨子里却终不能幸免是个良善重情的人,这样的人……是主宰不了大夜王朝的。

慕容岩并不知他心中所想,见舅舅忡愣,以为是又想起了母妃,思亲不已。他过去,轻声的问:“舅舅,您想念南国吗?”

“南国二字深刻在我骨血之中,无一刻离开,所以无所谓想念。”姚远背起药箱,拍了拍外甥的肩膀,“放心,我答应过姐姐替她照看你,你没有成家立业安定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等将来……舅舅,等将来我拥有了这大夜的天下,夜国人与南国人必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剑拔弩张。”年轻的二皇子胸中有着无数的抱负与构想,这一切被他自己用温文尔雅的外表压的太深太深,这样偶尔的向最亲近的人提起一次,让他显得格外的憧憬与热切,“到时候,我与您一同回去。”

姚远看着眼前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不知究竟是何心情,他淡淡笑了笑,“这番话若是夜国二皇子所说,臣实在感激涕零。但若是你——岩儿,比起你的雄才伟略,舅舅更愿意看到你如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舅舅……”慕容岩疑惑的喊了声。

姚远察觉失言,自嘲般摇了摇头,亲切提醒道:“殿下不是还有月色之约?臣先告辞了。”

**

月色之约,恰逢这月最美最圆的月。

纪南似是已到了一会儿,立在那屋檐月前,眼角发梢都散发着这深秋月夜的寒凉之气。慕容岩悄无声息的靠近,本待吓她个措手不及,她却灵敏的一动,回过身来抓了他一个正着。

只见他左手在宽袖里藏着,右手里提了两坛酒,月白色衣袍外罩着淡淡一层月华,笑吟吟的缓步前来。

他走近与她并肩,递来一坛,纪南接过拍开,扑鼻而来一阵醇厚酒香,是难得的上好女儿红。

“姚医正准你喝酒?”纪南径自喝了一口,斜了他包扎厚实的左臂一眼。

“今夜如何还能不准呢?”他轻声反问。

纪南心里一动,颇有些不是滋味,放下了手里的酒,她看着他,“事情……解决了?”

“恩,”慕容岩抬头赏月的目光颇为悠远苍茫,“是我大意坠马,与别人无关。”

“……”纪南嗫嚅了两声,不知说什么才好。此事这样圆过去当然最好,除了慕容岩外,所有人皆大欢喜,连她父亲都不必再为难。

只是此时此刻由他这样淡淡的说出来,让纪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从小被教育为人要公正禀直,而在大是大非面前又要为国为民,置自身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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