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说出一个字：“傻。”
傻得让她都心疼。
唐晓染捂着额头，却看着她黝黑的双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眼底是如释重负的喜悦。
不论如何，她终究还是走出了这一步，带着她们俩的未来，认真又执着地走出了这一步。
*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讯录，唐晓染看着自己爸爸的那个电话，在阳台上迟疑了很长的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按下拨号键。
趁着萧总洗澡的这个功夫，这段时间，她才出来跟自己的爸爸打电话。
因为不想让萧时歆担心她。
今晚的晚餐已经格外丰盛了，每一道菜的调味都非常用心，她能吃的出来，萧时歆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所以哪怕她往前走的再艰难，她也还是得走。
心里酝酿了很多的话，想跟唐志华说，其实萧总是个多么多么优秀的人，比别人看到的还要闪耀，那么那么地温柔，宠着自己，什么好的都捧到了自己跟前……
想用一切美好的词汇，将萧时歆夸得天上有地上没，就是想跟唐志华表达清楚，其实自己和萧时歆在一起，特别幸福。
然而电话接通之后，听到那边的呼吸声，唐晓染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和着眼泪一起掉下来的：
“爸爸，对不起……”
其实爱情本身没有错，她和萧时歆也没有错，唐志华更没有错。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道歉。
眼泪簌簌地往下落，阳台外面的万家灯火在她眼底碎成千百片。
唐志华听到她哭的声音，看着自己跟前的亡妻相片，终于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非她不可吗，不能改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快乐！
任性加更！
出柜是真他妈难啊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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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努力夸我！
第104章 重生之后的第一百零四天
唐晓染在电话这头拼命地点头, 半天才哽咽出一句：“嗯……”
“爸爸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没有故意要气他的意思, 只是很不凑巧, 爱的人正好跟她一个性别。
唐志华又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道：“行吧。”
“你好好的。”
“你们也好好的, 不要总是闹脾气，让人家也省省心, 别跟在家里的时候一样, 那么任性了。”
……
唐晓璋那时候出柜, 唐志华那些话都压在心里，无法对已经长大成人, 身形比他还要高大的儿子唠叨出这么多话。
唐晓煜和楼清颜更是不需要他操这么多的心。
唯有唐晓染, 生下来就长得像她母亲，是他惦念亡妻，一点一点地, 最用心带大的孩子。他自己都必须得承认，他是偏心的, 只有这个孩子他打不得, 骂不得, 总是最宠爱的。
少时自己为她遮风挡雨，到老了也希望她的哥哥弟弟能护着她，继续让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这是唐志华心里最愿意看到的景象。
他就想让唐晓染这一生平安喜乐，无病无痛，没有那么多的艰难险阻挡在前面, 哪怕是要星星要月亮也能有人给她摘来。
可是她偏偏谈个感情，就要走这么难的路，走这么一条仿佛跟全世界为敌的路。
他生怕唐晓染扛不住社会上的风言风语，生怕她老来无依，生怕她哪天回家跟他说，爸爸，我走不下去了。
所以他只能坐在这里，惆怅地跟亡妻对视，希望她在天之灵，能保佑这几个孩子好好地、顺当地走下去。
同时也希望，萧时歆能变得更加强大，能够为唐晓染挡完世人流言蜚语，让她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
萧时歆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唐晓染还在阳台上，她往那道单薄的身影走去，开口说道：“晚上冷，不要在外面吹风了。”
唐晓染嗯了一声，却仍站着没动。
客厅的灯光把走来的人影子投在地上，渐渐往这边拉长。
唐晓染蓦然跟她说了句：“等等，你先别过来。”
萧时歆听到她的声音，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却没选择走到她的跟前，而是到了她身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抬手去摸她的脸，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唐晓染侧开头，听见她在耳边笑了一句：“怎么，当初是谁表白都要哭着说出来的，这会儿想起丢人了？”
啊啊啊为什么要翻旧账！
唐晓染在心里无声呐喊，抬手擦干眼泪，回身去抱萧时歆，把脑袋埋在她颈侧，贴着她耳朵说道：“没哭。”
坚强地出完柜的人不会掉眼泪！
萧时歆无声弯了弯唇，哄了她一声：“嗯。”
没哭，是自己刚才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