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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308)+番外

澹台牧微笑点头,问道:“譬如?”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朝臣中的文官我只认识云深,其他人都不大了解,不过点头之交。”宁觉非微微一笑。“或许,如果原北蓟的大臣不能胜任的话,也可以考虑南楚旧臣。像那种真心认同我们,家在南方的大臣,应该会尽心竭力地办事吧?当然,这肯定有风险,我也只是建议。”

“恩,这也是个办法,我会考虑的。”澹台牧看着他,亲切地笑道。“听说你与孤独及结义为兄弟了?他把最喜欢的九骏玲珑给了你?”

“哦,是啊。”宁觉非随口说道。“我去西武玩的话,就拿这个找他。”

澹台牧从怀里摸出一块如蓝天般纯粹的碧青色玉壁,递到他面前:“在朕心里,你一直就是朕的亲兄弟。这块九龙壁是朕最喜爱的,送给你。”

宁觉非有些诧异:“这个……我……”他有心要拒绝,可澹台牧先提了独孤及,他就不便推辞了,一时间左右为难。

澹台牧笑道:“怎么?不愿认我这个哥哥?”

宁觉非对他是相当赞赏和钦佩的,这时也就不再捐介,伸手接过,笑着说:“既然陛下如此说,那绝非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好。”澹台牧叹了口气。“说起来,朕的亲兄弟也就只剩下子庭一个人了,其他兄弟都战死沙场。为了这锦绣江山,我们前赴后继,死在战场上的皇族不下百人。如今,江山定而亲不在,有时午夜梦回,也觉悲怆难忍。”

宁觉非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他们在天有灵,定能看到陛下已经实现他们的梦想,必会感到欣慰。”

澹台牧长出一口气,愉快地笑了起来:“朕觉得好多了。这几日气闷得很,现在好了。”

宁觉非对他笑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澹台牧见他眉宇间尽是倦意,便道:“你睡一下吧,今日早朝就不用去了。”

宁觉非笑着点头:“遵旨。”

在他心里,早朝这种形式是很荒谬的,太浪费时间。把各部大臣集中起来,一件事一件事地拿出来讨论,根本没有必要。各部有各部的事,而且很多事都属于国家机密,不应该让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需要商议哪方面的事,找那个部的大臣来开会就行了,国师和宰相自是应当全程参与,其他部的大臣就不必出席了,各自在自己衙门里办事,速度要快得多。

他上朝一般就是干站着,基本不发表意见,偶尔听听他们唇枪舌剑地吵架,或引经据典地辩论,当是放松头脑,散朝后才集中精力,回兵部办事。

现在,既然皇帝亲口叫他不要去上朝了,他自然一口答应。

吃了些东西下去后,他的精神好多了,胃却依然在痛。他觉得很疲惫,再也支持不住,便闭上了眼睛。

澹台牧替他盖好毛毯,起身走出去,吩咐外面的太监:“小心侍侯,让鹰王好好歇息,都别吵他。”

几个太监立刻巩身应道:“是。”

澹台牧便带着云深离开了御书房。

上朝的时辰差不多到了,两人都要回去更衣,便同走了一段路。

云深轻声道:“今日在朝上肯定有人提起昨天的事,鲜于侯爷那方的人必会出言求情。”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澹台牧平静地说。“依律处刑,斩立决。至于后续的事,要你多cao心了。”

他干脆利落地说完,便向后宫走去。

云深停下脚步,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现出深深的欣慰和敬佩。

第122章

已近午时,淡金色的阳光光静静笼罩着皇城,琉璃瓦和金色的斗拱飞檐闪着晶莹的光芒,却更衬得宽敞的太极殿中幽暗阴凉。

澹台牧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看着下面空荡荡的殿堂,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云深绕过吐着檀香气息的白烟的铜鹤,沿着旁边的丹陛走上去,关切地说:“陛下一夜未眠,还请先歇息一下。”

澹台牧对他淡淡一笑:“朕没事,每日听那些臣子辩来辩去,都习惯了。”

云深也笑了,轻声说:“今天他们闹来闹去,其实都是冲着昨天那事的。主张杀的除了武将外,大部分是鲜于骏的对头,主张赦的许多是南楚旧臣,还有鲜于骏一系的朋党。”

“是啊,鲜于骏与南楚的一干旧臣走的很近,把他们那一套学的很到家。”澹台牧微带嘲讽。“其实,朕早就看鲜于琅不顺眼了,时常敲打鲜于骏,让他约束儿子,不要惹出大事来,他嘴里答应得好,却根本没有管过。你去西武找觉非的这段时间,鲜于骏在临溜强抢良家少女和男孩不下十人,其中有两位女子被他逼奸后自尽,一个男孩遭他凌虐至死。苦主告到官那里,鲜于琅每家给了五千两银子,又仗着权势威逼苦主,去官府撤了状纸。那临溜府尹都羡趁机不再追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临溜城里的百姓有不少知道这事,民怨沸腾,却又不敢把鲜于侯爷和他的公子怎么样。但是,如果心里的怨气越积越深,一旦爆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朕一直在思虑此事,那花花太岁就惹到觉非头上,正好一刀杀了,省得以后让朕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