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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尊者所渡(148)

此刻庙里庙外梵音声声,围攻小庙的修士们却不退反进。

“再加把劲!波牟提陀的妖尼妖僧们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为首的修士大喝着朝波牟提陀的庙宇挥剑,他挥出的剑光华丽璀璨,宛若千树万树梨花开尽数炸开在小庙已经褪了色的墙柱上。

庙中,一波牟提陀弟子“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旋即面如金纸,惨然晕厥在蒲团之上。

护宗大阵又少了一个护卫者,其他波牟提陀弟子身上的负担更重。虽有不少人都在担心晕厥过去的同门的安危,但此时此刻,谁又能分不清孰轻孰重呢?

一旦护宗大阵被破,波牟提陀被人攻入,那些攻入波牟提陀的修士便会大开杀戒,鸡犬不留——此前佛母倒下,波牟提陀的护宗大阵忽然失效,波牟提陀惨遭外来修士入侵,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弟子已死去近四成。

还是佛母醒来,下令摧毁数个空间折叠的法阵,以舍弃一部分外层空间作为代价与侵入波牟提陀的修士玉石俱焚,波牟提陀这才勉强幸存。

话虽如此,整个波牟提陀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是死撑到底,也撑不了多久了。

护宗大阵缺了一个人,犹如堤坝上生出一个蚁穴。外面围攻波牟提陀的修士门很快就发现了这个蚁穴的存在,于是朝着这个蚁穴攻来的修士更多。

驱使着法器一番狂轰乱炸,围攻波牟提陀的修士们欣喜地发现波牟提陀护宗大阵的光芒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而波牟提陀的弟子又死伤了十余人,护宗大阵已是塌了一角。

不得已,不眠不休地指挥着护宗大阵轮换事宜的祥愿自己扛下护宗大阵阵眼,调派原为阵眼的六人去撑起被猛攻的阵法一角。

原本是六人分担才勉强扛住的压力骤然冲着祥愿的天灵盖压下,祥愿喉中顿时腥甜,耳中嗡鸣声声。

咬紧牙关,将喉中鲜血咽入腹中,祥愿双手结印,硬是不让周遭弟子看出自己的异样。

如今的波牟提陀已经禁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然而,祥愿的努力并没有为波牟提陀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先前担任阵眼的两位尼僧身上浮现出了咒痕,不多时便暴毙而亡,剩下四位僧人也不同程度的衰弱力竭。

祥愿的汗从太阳穴上流了下来,有那么一个刹那,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投降——只要能放过佛母,他甘愿一死。可祥愿也清楚,外头那些人要的远不是他一个的人头。

这一刻,祥愿当真感觉山穷水尽。

他想要嘶吼,却不知应嘶吼些什么。他想要重整态势,又不知从何着手。能用的人手已经没有了,还在阵中的弟子谁也没有余力,不在阵中的弟子也全是在阵中倒下,被撤换下去暂时休息的弟子。

若不是波牟提陀最中心还有佛母杜尔迦在沉睡着,祥愿甚至会怀疑自己这么苦苦支撑的意义。

“阿弥陀佛——”

一道宣佛声穿透喊杀声、诵经声,轻飘飘地传进了祥愿的耳朵里。祥愿虎目圆睁,只见一道铅灰色的影子踏入了波牟提陀的护宗大阵之中。

无名和尚的出现不在祥愿的意料之中。让祥愿更没想到的是这无名和尚不光能随意进入护宗大阵,还半分不把自己当作外人地说起话来。

“诸位施主,凝神静气。还未到最后关头,诸位不可轻言放弃。撑下去活下去是比早早放弃要痛苦百倍,但诸位,活下去峰回路转亦未可知。”

祥愿愣了半晌,发觉护宗大阵的威力有所提升的他失笑出声:“……哈……”

“祥愿施主,许久不见了。”

行至祥愿的面前,立掌的和尚朝着祥愿略一点头。

祥愿从来不喜与慈航莫名相似的和尚。想到佛母竟把穿过波牟提陀护宗大阵的办法都告诉了这无名无姓,哪怕知道无名无姓来此是为了帮忙,祥愿也硬着口吻略带讥诮道:“你来作甚?佛母可没空用天耳通帮你找人。”

和尚垂眸,合掌道:“贫僧知道。”

在谢薇人间蒸发的那些年里,和尚不止一次地找上过杜尔迦。第一、二次祥愿将和尚挡了回去,没有把和尚找上门来的事情告诉不断退化、因而不得不闭关的杜尔迦。

下一次和尚再来波牟提陀提出想见杜尔迦,祥愿还要赶他回去时,杜尔迦翩然现身,见了和尚。原来杜尔迦早就对祥愿的隐瞒有所察觉,此次她闭关时使用了天耳通,这才知道和尚来了。

杜尔迦崇拜慈航尊者,对与慈航尊者有着同一个背影的和尚也是青眼有加。但一码归一码,杜尔迦有波牟提陀这个宗门要守护,她万万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和尚破例。

再者杜尔迦不光外貌一直在向幼女退化,修为境界也一跌再跌。她的天耳通从能听取方圆千里内任何细微声音退化到只能听取方圆百里内较大的声音,最终到了只比寻常修士的耳力稍强一点点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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