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就是高哥啊?靠,几年没见,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姚祚依旧是穿得花枝招展,恨不得把全家值钱的玩意儿都往身上套去, 脖子上硕大一个玉观音在脖子上晃来晃去, 一得到司机的点头, 便冲到最前面去, 一面跟刚下邮轮的那两个高挑青年打招呼, 一面喊,“嘿!高哥!青书!!这里!”
顾青书一边下台阶一边被高哥牵着, 远远瞧见一个五颜六色的人往自己这边跑, 哪怕听声音已经不熟悉了,却还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是姚祚这小子。
“你看他,几年不见, 还穿得跟大公鸡似的。”顾青书嘴上调侃,浓密睫毛下的茶色瞳孔却满是笑意。
小高先生顿时也乐道:“不过现在他嘴巴可严实多了,不会成天叭叭叭跟别人炫耀什么。”
顾青书点了点头,心想也是,都因为那一张得理不饶人的最进过一次医院了,哪里还会有人蠢到继续拿嘴巴当刀子?
“姚祚。”顾青书跟走到面前的姚祚打招呼,笑道,“你怎么来了?”
姚祚动作勤快,一见到老同学们,便摘下耳朵里的耳机,顺手帮顾青书拿走手里提着的背包,另一只手更是抢过高醒的行李箱,说:“我咋就不能来了?我反正也没课了,我爸就喊我到北京来跟你们叙叙旧,顺便学习学习,看看高哥有没有什么要教我的,也好以后能帮上什么忙哈哈。”
“你现在倒是勤快。”顾青书一边说一边将围巾裹紧,不着痕迹地松开跟高醒握着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对姚祚过来北京的真实意图表示怀疑,但不必急于一时的去求解,顾青书觉着,过不了多久,姚祚就会主动跟他说来北京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三人外加一个司机上了车,回家的路上,姚祚在副驾驶不停的回头表达对高醒还有顾青书的景仰之情:“高哥,我的吗,你是不知道,我刚到北京看到你那四合院的时候,差点儿没吓死,当初你说要买,我还觉得有点贵了,现在看来真是买的值得!”
“里面家具都贵得很吧?我爸千叮万嘱叫我到了北京就自个儿找房子住,免得不小心刮蹭弄坏了你们的家具,那真是把我卖了估计都赔不起。”
“对了,我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麻袋的山笋,是青书你外婆他们让我帮忙带的,嫩得很,到时候用来熬老母鸡汤肯定贼拉鲜!”
顾青书听到这里,免不了问说:“我上次看我外婆他们照片还是两年前,你过来有带他们照片吗?”
上回的照片是还未出门创业的金哥给他寄来的,伴随着照片寄来的还有故乡的桂花糕。
当时照片上两个老人坐在夕阳下,金潜站在两个老人的身后,一张照片就将两个老人的笑脸定格在画面上,叫他每每见了都生出不少感慨与温暖。
当然,也会想起一个女人。
那位据大姐描述生下他后只喂过他几天奶没多久就抛弃一切改名换姓再嫁他人的妈妈——宋荷。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能够抛弃那样善良、孤苦伶仃的老人,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去?
就算是因为顾建富愚蠢坐牢,自己受不了一个人带三个小孩,顺便还要遭受所有人的指指点点,那就能这样一个人走了,一走了之?
上辈子宋荷帮着现任丈夫坑了他与金潜好大一个陷阱,光是送宋荷现任丈夫进去蹲号子,都不能让他痛快,所以这辈子最好是别让他再见到宋荷,不然他不仅要把上辈子被宋荷打着母亲名号诓骗自己的账算到这辈子的宋荷头上,还要为老家的外公外婆讨一个公道!
外公外婆就这么一个女儿,宋荷真是从没想过她离开后两个老人怎么过吗?
顾青书脑海里思索繁多,忽地想到大姐和二姐,也不知道她们对宋荷还有没有什么感情,大姐平时凶悍,但在亲情面前最是软弱不堪一击,宋荷要是现在出现在大姐面前,对着大姐道个歉,嘘寒问暖一阵子,说不定大姐也是要跟原谅顾建富那样原谅宋荷。
顾青书可不相信宋荷是真的悔过,绝对是因为大姐现在出头了,才会如此,接下去说不定就要借着亲情绑架大姐为她新组建的家庭铺路……
到那时候……顾青书眉头微微拧起,心想,到那时候,最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任由大姐去吃亏,只要吃了亏就晓得下次不上当,可如果大姐心甘情愿被哄着把宋荷的新家庭所有成员都当成亲人看待怎么办?
更何况,眼睁睁看着大姐吃亏,他自己也做不到。
这真是个大麻烦。
顾青书看了一眼身边的高哥,盘算着如果让高醒去给大姐当说客,大姐会不会听。
高醒则莫名其妙被爱人看了一眼,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