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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65)

这回,完完整整把彭慈月的梦给重做了一遍。

因为视角转换,所以在那梦中,岳清嘉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走投无路的无助感,以及无人可求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最揪心的,莫过于在牢里见到她那囚首垢面、不成人样的老爹,和旧疾发作、痛苦不堪的老娘。

梦境过于真实,令人胆寒。

*

第二天,康宛妙登了门,见到岳清嘉两眼无神、面目呆滞,不禁好奇地问她:“你这是吸五石散了?”

岳清嘉有气无力地抓着康宛妙的手,握了下:“幸会,我是鳌拜的侄女,熬夜。”

“鳌拜是谁?”

康宛妙嫌恶地抽回手:“你一晚没睡?”

岳清嘉把头埋进手臂哀嚎:“害,我被梦给折腾了一晚上。”

“折腾?”

康宛妙咂舌:“啧啧,你做春梦了?”

“……”

岳清嘉眼角微抽,装起耳瞎没听见来。

偏偏康宛妙还不死心,兴奋地把她扒拉起来,一再追问:“别害臊嘛,跟我说说,做的什么春梦?是在哪儿?什么姿势?感觉如何?”

“……”

岳清嘉算是发现了,康宛妙就是个纯种的大污龟,嘴里简直百无禁忌。

康宛妙也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确豪放,她还眼色疑问,补充着问道:“可别告诉我,你没看过那些个风月戏本子?什么被翻红浪、鸳鸯交颈之类的,可再常见不过了。”

岳清嘉皮笑肉不笑地,正想说上两句,不知道康宛妙怎么想的,只见她一拍掌,怜悯又惊奇地问:“不会罢?你还真没看过啊?”

说完这话,康宛妙还鬼鬼祟祟地凑到岳清嘉身边,耳语道:“这样,回头我借你几本,都是最最经典的珍藏本,给你开开眼界,绝对让你欲罢不能。”

岳清嘉面无表情地点头:“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她心头毫无波澜。

自己阅片无数,不止看过avi、jpg、gif…甚至还听过广播剧,需要区区艳情本来开眼界?

康宛妙大方地拍拍胸脯:“不用谢,这都不算事儿。”

说完,她自绣囊里掏出只纹饰华美的锦盒来,递给岳清嘉:“喏。”

“这什么?”

岳清嘉一脸疑惑地接过。

打开锦盒,里面躺着枚红得像牛血一样的珊瑚扣。

那珊瑚扣光泽莹润、纹理天然,散发着金钱的香味。

岳清嘉差点高兴得发傻,给激动坏了:“这就是那天的彩头?打哪儿来的?”

“承静郡主给的,说是给咱俩压惊的。”

康宛妙边说,边拿着自己的那枚上下抛动,就像把玩普通石子一样,看得岳清嘉的心一抽一抽的,生怕她失手把这几百两给砸了。

俩人正说着话,彭慈月来了。

她被乐冬扶着,莲步轻移间,舒卷的晨风带着她的裙带轻扬,罗裙也斜斜地贴在两条细腿上,颇有些弱不胜衣的感觉。

康宛妙喝了口茶,小声咕哝:“你表姐怎么瘦成这样?走路都走不稳当,你们是不给她饭吃么?”

这话像在岳清嘉耳边放了串炮仗似的,让她的耳管里轰轰然起来,一颗心却仿佛滚到了冰窖里。

这娇娇弱弱的模样,这颤颤巍巍的走步样,赫然就是自己梦里那个新娘子!

彭慈月进到房内,才看见康宛妙也在。

二女相互见过礼后,彭慈月的表情有些局促。

岳清嘉猛吸口气,暂时把那梦抛到脑后去,招呼彭慈月坐下:“表姐来了,是找我有事么?”

彭慈月微赧道:“方才收到了兄长的来信,说他近来温书比之前顺利许多,学识上也小有进益。我想着,该是上回求得了佛祖庇佑,便打算明日去会清寺还愿,特意来问问嘉姐儿你,要不要一道去?”

岳清嘉蠢蠢欲动。

去,怎么不去?

拜佛当真有用,她这许多糟心事儿,不也得去求求佛祖保佑化解?

而且明天她刚好可以去当趟当铺,把那珊瑚扣给当了,手头也宽松些。

应该是康宛妙在,彭慈月总也不大自在的样子,听岳清嘉应了邀之后,就告辞走了。

岳清嘉把那珊瑚扣给邀月,让她小心放好。

康宛妙突然八卦起来,她对着彭慈月的身影抬了下下巴:“对了,你这表姐是怎么打算的?真跟我表兄彻底掰了?”

岳清嘉含糊其词:“这事,我也不知道…”

康宛妙老成地叹起气来:“害,挺可惜的,我往前还总以为她会是我表嫂来着,其实她跟我表兄蛮般配的,也是一对壁人了。”

岳清嘉听了她这话,又见她一脸惋惜,突然间福至心灵:“你也觉得他们可惜?”

康宛妙耿直地点头:“是挺可惜啊,我能看得出来,我表兄是真的很喜欢她,那周如清实在太聒噪了,说实话,除了身份,周如清那包糠真的哪哪儿都配不上我表兄,可惜了我表兄那么个光风霁月的郎君,到头来娶了那么位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