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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40)

说着这些话,她却半扶着门框,整个人半挂在上头,还朝康子晋抛了个明晃晃的媚眼:“奴说得对么?晋郎?”

名唤荣施的女子脸上带着昭然若揭的局促,小心解释:“侯爷救过我,我、我是来向侯爷道谢的。”

槐娘偏过头去,上下扫了她几眼。

与往常无差,还是一看她这幅良家女子的作派就不得劲。

槐娘离了门框,合上门,风情万种地扭着腰走到康子晋身旁,极其自然地替他斟起茶来,大方问道:“侯爷居然如此心善,居然还救过我们荣施姑娘,只不知…是怎么个救法?”

这话不掩暧昧,让荣施心间一紧,又见那槐娘已经倚到康子晋椅边了,二人看起来无比亲密。

荣施不由得暗自撰紧了手。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做不来这些?她连远远见他一眼,心都狂跳不止。

方才弹奏时,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让指尖没有发颤,喉咙也没有作抖,惶论像槐娘这样,直接靠过去了。

正自弃间,听得男子悠然发问:“本侯救过你?何时?不大记得了。”

听到这话,荣施唇间都泛了些白,她将怀间的琵琶抱得越发紧了:“侯爷、侯爷忘了么?是惊蛰那日,您救的奴。”

半年多了,那日仍然总是会闪现在她的梦中。

差点被醉蛮之客玷污的灰暗与绝望,以及被人救下的庆幸与颤栗,还有初见这人时,满心的悸动。

他如俊美的神祇从天而降,皱着眉吩咐人将那蛮客给拖走,又目不斜视地将门给带上,给衣不庇体的她留了最后一点尊严。

她心心念念这么久,记忆未曾模糊过,可他、他竟然说,不记得了…

荣施眼中哀哀欲绝之际,敲门声再次响起,粗犷的男声传来:“侯爷,属下来复命了。”

康子晋移开眼,唤了人进来。

待见了祝金,他眉间一挑,痞笑着望向荣施:“这者那日救你的人,你要谢,便谢他好了。本侯可没有那个能耐,这手做别的可以,救人,怕是此生无望。”

说着话,康子晋的手还带着扇柄滑上了槐娘的锁骨。

槐娘轻轻拍开了,嘴里还故作娇羞地嗔道:“要死了,荣施姑娘可是清倌,与我们这些红倌不同,侯爷可别说这些不正经的话,没得污了人家那双纯清的耳朵。”

这话就是十足的讽刺了,再是清倌,也是住在这入云阁里,且和红倌们的房间是混着住的。

别说这些个擦边的荤话了,就是正儿八经的亲热动静,她们也是日夜耳闻的。

至于入云阁为什么这样安排,则是因为清倌最长只有三年的时限。

毕竟都是欢场女子,再有才情,终归是踏实接客,才能给楼里赚更多银子。

说白了,这三年其实就是给有些才情,只是一时不愿接客伴宿的女子做个过渡罢了,实则少有能挨过三年的。

一旦入了欢场,被客人调戏几次、听姐妹劝解几回,便麻木了、认命了。

别说三年,多数不到一年,便会主动要求鸨母梳拢。

而早些接客,还能多储些体已,有才情傍身,再学些伺候人的本事,指不定,还能比一般的红倌要早攒够赎身的银钱。

□□施,偏生就在这入云阁中死熬了一年多。

且她刚来时,还是个颇有气性的。

那时,槐娘见她与鸨母闹得不好看,遭鸨母折磨过几回,便也曾劝过她一次,谁晓得她不领情不说,还反抓伤了槐娘的脖子,自此,这梁子就生生结下了。

槐娘是越看这荣施越不顺眼,尤其今日居然见她主动来找康子晋,心里更是憋着,想借机好好呲她一通,可她才刚张了嘴,右臂便被康子晋用用扇柄敲了敲。

这是让离开的意思。

槐娘会意,扯了扯衣襟,便往门口走去。

见荣施还杵在原地不动,她阴阳怪气地提醒了句:“怎么着,还等着侯爷抱你出去呢?不识数。”

荣施瞬间回神,脸上烧得绯红一片,仓促地对康子晋福了身,便随槐娘一道出去了。

到门口时,她偷偷看了上祝金。

见他长相虽算周正,可脸膛黑古溜秋,两条眉乱粗如杂草,周身还隐隐有股煞气盘旋,一看就是个只有蛮力的武夫,哪里及得上那风流蕴藉的金贵男子半分。

这样的人,不过是个替人卖命的罢了,怎会是她的救命恩人?

而被打量过的祝金则一脸蒙,记起方才进来时,主子曾提到自己,便问道:“主子,那是谁?”

康子晋淡淡瞥他一眼:“今年惊蜇时,你心软救过的清倌,怎么,自己救过的人,你也忘了?”

祝金搔头,听起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哪儿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