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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34)

他忖度着,若是简单的爱慕,直接无视便可。

但对方居然把主意打到二小姐身上,保不齐就是带了旁的心思。

康子晋蹙起眉来,沉吟了会,吩咐把马的祝金:“明日跟着二小姐,去查一查,看她在教谁骑马击鞠。”

祝金偏了偏头,两只虎目迷惑地看着栖桐。

栖桐才把事情给复述了一遍,却见他面色怪异非常,不禁问道:“你这是什么模样?”

祝金神情十分难言,他吞吞吐吐半天,才说:“我知道是谁,是那位岳府小姐。”

“哈?”

栖桐惊了:“她不是喜欢二皇子么?怎么又打起咱们侯爷的主意来了? ”

祝金也甩着鞭子咂舌:“这是不是就叫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看来那岳府小姐也挺花心的。”

这话毕,他再小声补了一句:“就这方面来说,好像和咱们侯爷倒是蛮般配、也挺契合的。”

栖桐瞪他:“尽扯淡,哪里配了?”

车厢内,听了这些话的康子晋眉心微紧,若有所思。

怎么?这是听他说皇家妇不好做,就想做他侯府的女主人了?

*

马车停在一条名为归喜巷的街巷口。

那归喜巷里头,尽是些低级的勾栏。

昏暗的灯光中,俱是姿色低等、气质艳俗的妓.子靠在两边,捏着嗓子吆喝。

而康子晋所去的,则是倒数第二家,名叫满芳馆的栏院。

那满芳馆的大门是朱色的,左扇门还曾被喝大了的娼客给踹通过,洞则被一块堪堪能遮住的黄木板给遮住了。

那木板一看就知是受过潮的,上面还有黑色的霉圈,且断缘都不整齐,像是被人用蛮力给踩劈的。

朱色的大门配上这么块黄木板,显得不伦不类,敷衍至极,足以见得,那门里头又会是个什么破落样了。

也正因如此,都京里的脂粉客们提到康子晋,大都会说这位博安侯是个荤素不忌的。

不论香臭,什么样的娼寮都要光顾一下。

祝金把马车交给固定看着的人,便摒住呼吸穿过巷子,进了满芳馆。

等见了栖桐,他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骆垣,又警觉起来,把这事给栖桐说了。

栖桐听过,想了想,回答道:“害,许是一时起意罢了,这阵子为了二皇子的事,主子多与她接触了几回。咱们侯爷的魅力你还不知道?这些年来,心慕咱们侯爷的贵女还少么?你看侯爷搭理过哪个?别的不说,就算平日里不把侯爷这花名放在心上,可当真见了侯爷与那些个花姐亲近,她们哪个又不是芳心尽碎,哭得眼泪涟涟,再不敢接近侯爷?”

说完这话,他又挤眉弄眼地窃笑起来:“这不叫事儿,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有几分耐力?等着瞧好罢,怕是侯爷揽着个花姐儿往她跟前一站,她就要打退堂鼓了。”

而此刻,他们蹲守的房室后,康子晋正与一名面孔修长、白净无须,身着冬青色行衣、戴着顶折上巾的中年男子手谈。

这间房的隔音极好,把门一关,上下里外的淫.靡之音就全然隔绝了,只听得到棋盘之上的落子声。

竹炉、幽植,一室兰香墨意,就像是辟于高门府宅中的深房雅室,供人沉思顿悟、安顿心灵一隅。

一局棋后,茶也煮好了。

中年男子主动提壶净盏,给康子晋斟了茶。

茶盏推过去时,中年男子也出声了:“侯爷,余莳欢的事,可要设法告知七皇子?”

康子晋低眉啜了口茶,才道:“给他个引子,让他自己去查罢。亲手探出的秘密,才更令人震撼,不是么?”

那中年男子应过,又道:“圣上最近,又宠幸了几位新纳选的才人,皮相倒是不肖那余莳欢了,但也是个顶个的娇嫩水灵。”

康子晋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听索都知这么说,我那位姨母…岂不是又要上蹿下跳了?”

索绍昆点头:“侯爷猜得极对,其中还有位越姓才人,前日,圣上方将她擢升为美人,是个极其嚣张且会拔火的。昨儿在长春宫,竟率性和佟婕妤吵将起来了,皇后娘娘再三喝止也不管用。不仅如此,圣上听闻后,还不问事由,直接命那佟婕妤给她认错儿呢,让皇后娘娘闹了好个没脸。”

康子晋眸光不动,淡定品茶。

不用问他也知道,那佟婕妤,肯定是皇后的人,而越美人的底气,自然是圣上给的。

若是梁旻未出现之前,后宫有受宠的妃嫔,她要提防有新的皇子出生,会对致弟造成威胁,这无可厚非,可既然来了个梁旻,那便有明确的敌对目标了。

想他那位姨母也实在是个蠢的,怪不得渐落下风,在后宫待了这么些年,还是轻易便被圣上搅乱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