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163)

康子晋看了看逐渐西下的一盘落日,说起来…这天,该是不多时就要黑了。

他陡然便想起昨日廨署中,那些贪慕的、追逐着她的目光,心里顿时大感不爽,拿了东西递给岳清嘉,便闷声道:“早些回府罢,往后,莫要再来这处寻本侯了。”

岳清嘉呆头呆脑地接过:“诶?这是什么?”

“谢礼。”

语罢,康子晋就跨进了马车。

锦盒只有巴掌大小,但却有三层,且沉甸甸的,很是有些坠手。

岳清嘉才打开头一层,就给那金光闪闪,还镶着宝石的一对儿镯子给吓到了,她瞬间语无伦次:“我、这这、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马车上的人打起侧帘来,语意飘忽:“不想要?”

岳清嘉立刻一激灵:“要要要,要的。”

有金子收,干嘛不要?

康子晋眉眼舒展开来,却仍是冰着声音:“还不回府去?”

岳清嘉揣好锦盒:“哦哦,这就回了。”

催了别人走,自己这边,马车却始终都在原地。

康子晋侧耳,听着另一向马车的起步声,才开口吩咐道:“栖桐,你去赶马车,让祝金打后去跟着,确保她安全回了府。”

栖桐应了,出到马车外头,去换祝金。

马车停着没有动静,外头的祝金便也听到了新命令,在栖桐掀帘出来的时候,特意往里带了一眼,果然又见自己主子在对着那食盒发笑。

他不禁与栖桐窃窃私语:“主子这变化也太快了,最近怎么像撞邪了一样?”

栖桐长叹一口气,低声道:“可不是撞邪了嘛?算是我看走眼了,那岳府小姐,竟然当真把咱们主子给套住了。”

“……”

情爱令人发傻。

祝金如是想道。

***

时日不紧不慢地转着,进了暮春时节,树枝生起芽苞,春风带着最后一丝余寒,吹进云蔚轩中。

这是萧嫦被禁足的第十日。

整整十日,她一步,都没能踏出自己的居院。

萧嫦望穿秋水,梁致也没有来看她一眼,而向来最与她不对付的周如清,则趁机使坏,不仅克扣她居院里的各项用度,时不时的,还要打着关心的旗号来嘲讽一番。

最令她耿耿于怀的,是原本梁致每月都会在三妃的院中各留宿十日的,她这一禁足,直接把自己那十日匀给了另外两个。

每每想起这事,她简直气都要喘不匀。

“阿姐。”

珠帘撩起,是萧绵来了。

被周如清刺激过几遭,萧嫦现下十分敏感。

她本来无精打采伏在桌上,见了萧绵后,顿时坐直身又瞪起眼:“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不成?”

萧绵只扮不解:“阿姐这是怎地了?我只是来看看阿姐。”

萧嫦嗤鼻,说话刺耳得很:“谁需要你这么殷勤地来看?况且离你上回来,还不到一个月,那岳清嘉来的都不如你勤。”

萧绵摇摇头,轻声道:“那岳清嘉与彭侧妃,只是表姐妹罢了,怎及得上我与阿姐这般血浓于水?听说阿姐过得不好,在这皇子府里头受了委屈,我心里也不好受的。”

萧嫦并不买账:“你少惺惺作态了,听说我受罚,又看我这样狼狈,你心里头笑还来不及,有什么不好受的?”

萧绵言辞恳切:“阿姐真真冤枉我了,阿姐在这里头受罪,我心里头惦记着阿姐,这段时间寝食俱废,怎么也睡不好,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偷摸进来看阿姐的。”

听她说得煞有介事,萧嫦半信半疑地把人上下打量一番,见她确实面容憔悴,像是在为什么心事辗转似的。

也许是一个人憋得太久,萧嫦在萧绵的满目关切下,心里多少松动了些,虽然还是带着嫌弃,但语气好歹缓和了下来:“暂且信你罢。”

萧绵从袖囊及腰间掏出几只油纸包来,放在桌上:“听说那周如清克扣阿姐这里的吃穿用度,我特意在开岳楼里头,给阿姐打包了这焖酥鱼和红油鸭方,都是阿姐喜欢的,阿姐快来尝尝罢。”

萧嫦先是眼睛一亮,继而眼神又变得狐疑起来:“开岳楼可不便宜,你夫婿不过是个著作郎,且你那瞎眼婆母为人又小家子气,抠搜得很,你哪里来的银钱去买这些东西?”

这话,不偏不倚地,戳到萧绵的痛处了。

萧绵垂下袖,指甲嵌入掌心中,她低声回道:“是平日里,我积攒下的一些体已,想着阿姐喜欢,便咬牙买了的。”

这样说,萧嫦倒是信了,她哼笑道:“算你有心。”

虽是说了这话,但萧嫦却唤来了婢女,拿银针一一试过,才让婢女摆了筷著。

萧嫦坐了下来,不遮不掩地看着萧绵:“你也莫要怪我多心,谁让你前番动过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