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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15)

康子晋面无表情,恭敬地朝她揖手行礼:“臣见过长莹公主。”

见他与自己如此生分,梁姹眼里原本藏不住的欢喜,立时变成了失落,她艰难地扯出抹笑容来:“表兄…这便要走了?”

“臣事已毕,正要回府,长莹公主请便,臣先告辞。”

话毕,康子晋抬脚便走,似是听不见身后人在哀哀地唤自己。

梁姹见唤不回人,她身形一动,便要去追赶康子晋,却被身帝的宫女童苏拉住了。

童苏一边拉住梁姹,一边急声劝道:“公主莫要如此,这可是二皇子府上,失了礼仪,给下人看去可不好。”

梁姹的眼睛被逼出来的泪蛰得生疼,她还保持着要追上去的姿势,哽起声音不甘道:“他分明听见了的,他分明听见本宫唤他的…”

童苏在身侧无奈摇头,并不接梁姹的话,只提醒道:“公主不是来找二皇子的么?咱们还是先去找二皇子罢。”

提到梁致,梁姹的理智回了笼,她稳住身形,任童苏等人为自己整理好仪容,才哑声道:“走罢,去找致儿。”

等到了书房内,看到的却是双手抱头伏于书桌之上,明显在难受的梁致。

能让他这样子的,除了那彭慈月还有谁?

梁姹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她强行把梁致给扯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不过是个孤女罢了,论家世、样貌、才情,如清哪点比不上她?你堂堂二皇子,不为国家大事忧心,竟为了个女子伤神至此,你何以为颜?!”

梁致的神思仍是一片昏然,他喃声道:“阿姐不懂,她周如清就是有万分好,也非我所爱,世间唯有慈月、唯有慈月…”

他想继续说下去,可想起自己方才写的信,喉咙里便蹿上一口酸涩,堵得发哑发滞。

见他双眼渐渐失神,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梁姹的怒火越发涨得高了起来,方才被康子晋有意忽视的气闷也瞬间冲到脑子里。

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她冲着梁致大声吼:“我不懂?你哪里来的资格说这种话?要不是为了给你拉助力,我用得着下嫁给邓府那个病痨鬼,又落了个寡妇之身?”

“——还有那个梁旻,父皇非要把他认回来,就是在打母后的脸。你可知那梁旻日日去长春宫中给母后添堵?就这样,母后还不能发作,强颜欢笑地与他扮母慈子孝…我二人诸般谋划与牺牲,俱是为你的帝王之路在铺陈,你却在此儿女情长,伤春悲秋,你可会觉得害臊?!”

梁致神思回转,望着两眼冒火的梁诧,忽而低低地笑起来:“帝王之路?我不过是生在帝王之家罢了,怎就非要走那帝王之路?长姐当初要下嫁邓府,我可也曾多番相劝。而若非是母后逼死余家小姐,七弟为又何要给母后添堵?父皇又怎会与母后不和?为我铺陈帝王之路?我不过是被你们的野心架上去罢了。”

说着,他面带讽色:“长姐如此气急败坏,可是方才遇见了表兄?可表兄对长姐并无意,假使你没有嫁过一遭,他也不会愿意娶长姐的,长姐又何必,要把这账也往我头上算?”

第8章

-

梁致的话钻到梁姹耳朵里,瞬间让她恼羞成怒。

一股泼天的火气,烧得她额侧都发疼。

梁姹正想说些什么,梁致却再次笑开道:“长姐莫恼,我与慈月…已然作罢,今后,就带着你们的期望,听话乖乖做这个二皇子如何?可满意了?”

梁姹气愤不已,并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的。

荣辱皆连,他生在皇家,本就该为族戚宗亲的利益而战。

野心怎么了?若没有野心,在皇家就是刍狗一般的存在,皇权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而且,为了这份利益,她都可以牺牲自己的姻缘,他这个最中心的人物,又凭什么奢望去享受情爱的美满?

最关键的是,她已然牺牲了自己的婚事,堂堂长公主,却担了个寡妇的名,若他最终没有登上皇位,她的牺牲又有何意义?

梁姹端着身子拍了拍自己的云肩,颈下缀着的小钟铃叮铃作响。

她抬起头,直直盯着梁致,冷笑道:“你最好是这样,否则,本宫定不会放过那彭慈月。”

闻言,梁致眸色一暗,双手在刹那收得紧紧的,

联想到康子晋在水榭中说过的话,他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人人羡他身份尊贵,度他可以为所欲为,可他这个所谓的皇子,却其实,只是枚棋子罢了。

若是说得更直接一些,不过是旁人用来逐利的工具而已。

梁致自嘲地苦笑起来。

连挚爱都护不住,他如此无用,表兄说得对,弃了慈月,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