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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86)

刀疤训了一通属下,看着前头丝毫没有要缓行意思的云琅,咬咬牙,还是加快脚步赶上去:“少将军。”

“一会儿到了。”云琅道,“别都跟进去,留几个在外面。”

“是。”刀疤稍一犹豫,还是低声问道,“此人……当真信得过?”

他们奉了命,去给少将军仍在京中的旧部送信的时候,便已被云琅点出的人吓了一跳。

刀疤心中不安,悄声道:“好歹是执掌金吾卫的将军……”

“不知道。”云琅摇了摇头,“只是……我有些东西还在他手里。”

刀疤愣了下:“什么东西?”

云琅并未回答,在街角停下,隐进一处阴影里。

后头跟着的亲兵立时跟着噤声,悄然没入夜色。隔了几息,一队奉命巡逻的侍卫司挑着灯笼,自前街齐整经过。

“原本我也准备试探一二,徐徐图之。”

云琅立了一阵,推算过侍卫司布防的时辰路线,转入一条隐蔽小巷:“可我们这位皇上如此执意,非要把他弄进宫,我不放心。”

刀疤不解:“琰王不是依例奉命进宫吗?”

云琅摇了摇头,稍稳了气息,再度拐入了条新的石板路。

论起朝中的势力对抗、博弈手段,云琅不很清楚,萧小王爷也霸道蛮横得很,竟不准他学。

可若要论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若不是有所图,他该是这世上最不愿见琰王的人。”

云琅心中有数:“就算没什么血气凶煞不吉的说法,也会因为琰王体弱多病、不宜守祭之类的缘由,让他老老实实在府上待着。”

“这么说,皇上分明就不想见琰王,这次还偏偏把人叫进宫了。”

刀疤听得云里雾里:“为什么?”

云琅停在一处院墙外,闻言笑了笑,站定平复着气血。

刀疤没得着回话,犹豫道:“少将军?”

云琅坦荡荡:“不知道。”

刀疤:“……”

“在这儿守着。”云琅指指院墙,“我替你们去问问。”

-

云琅服了两丸碧水丹,眼下心力体力尚足,不叫人跟着碍事,翻进了金吾卫将军府。

金吾卫左右将军有两人,他来找的是其中的一个,叫常纪。

抡起来,常纪倒也不尽然算是他的旧部。云琅当初去朔方军前,曾领了禁军的骁锐营练手,常纪那时是营中校尉,领的也无非是守城门之类的职分。

这层关系实在太浅,故而当初筛子一般将京城过了一遍,也未曾翻出什么端倪来。

云琅已有些年不曾见过此人,如今不敢全然放心,叫刀疤守在屋外随时接应,摸出枚石子砸在了书房的窗棂上。

金吾卫奉命护卫皇上左右,向来极为警醒,稍一有动静,便有人一把将窗子推开:“谁!”

云琅将剩下的飞蝗石收好,解开蒙面巾,从容抬头。

屋内的人错愕震惊地盯着他,面色变了数变,张了张嘴,没能出声。

“常将军。”云琅笑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常纪堪堪回过神,匆忙自窗前让开。

云琅单手一撑窗棂,掠进屋内。也不同他见外,自顾自坐了,拿过茶杯倒了盏茶。

常纪定定望着云琅,咬紧牙关,缓缓伸出手,将窗子关严。

他眼眶通红,仍说不出话,回来一头重重磕在地上。

“好了。”云琅抿了口茶水,单手扶他,“缓一缓,我有事找你。”

常纪胸口起伏几次,低声道:“少将军稍待。”

他站起身,在书架上摆弄几次,扯出了个暗格。

刚打开,云琅已在他身后笑道:“我不是来要东西的,坐。”

“为何不要?”

常纪攥着暗格内的东西,怔了下:“如今难得有空档施为,若错过了——”

“我当初叫人将这东西给你。”

云琅不紧不慢道:“一并带到的,应当还有句话。”

常纪静默立了良久,低声道:“是。”

云琅:“如今可还记得?”

“这是先帝所赐免死金牌。”

常纪哑声:“他日若时局有变,将此物……并血书,假托端王名义,交给萧小王爷。”

常纪忍了忍,终归压不住急意:“可如今琰王分明恩宠正盛!少将军身负逃犯罪名,险些便被处斩,为何不用此物——”

“我命大。”云琅笑笑,“用不着这个。”

常纪皱紧眉,还要再说,被云琅抬手止住。

“你方才说。”

云琅润了润喉咙,便将茶水放在一旁:“琰王恩宠正盛?”

“这些年都是,皇子们也不如他。”常纪就在皇上左右护驾,看得清楚,“今日皇上特意召他进宫,垂询时何等宽容殊待,我们也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