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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366)

“那个时候,参知政事已经瘫在地上了,殿内只有你们三人站着。”

云琅道:“他也想要你的命,不会是为了避你。值得他留手的,就只有老庞甘……”

云琅看着萧朔:“你记不记得?我们当初还说,庞甘是当今皇后的父亲、皇上的老丈人,皇后专擅后宫引得皇上不悦,已动了纳妃的念头?”

“皇后所出的两个嫡皇子,也因为办事不力,近来屡屡受到皇上斥责。”

萧朔静想一阵,点点头:“庞甘以国本为由,再三上奏请立储君,皇上却都置若罔闻。后来皇上又与太傅谈过一次,立储一事再不准提,甚至已与阁老议过,是否要将两个嫡皇子送出京封王。”

“老庞甘是颗随风倒的墙头草,刮东风便随东风,刮西风便随西风。”

云琅道:“如今情形不妙,若襄王主动招揽,他只怕已动了心思。”

两人已没什么可瞒的,云琅不同萧朔打机锋,索性径直道:“他手里能当投名状的,就只有咱们家那颗大印。”

萧朔正要开口,叫云少将军这一句堵得结结实实,抬眸看他。

“看我干什么?”

云琅扒着他,从桌上摸了块酥饼,咬了一口:“我好歹也是明媒正娶、入了玉牒的琰王妃,莫非这大印没有我的一半?”

“胡闹。”萧朔蹙眉,“这两件事,如何能混为一谈?”

“这两件事,就是一谈。”

云琅看着萧朔神色,存心气他,索性一口气数:“咱们家大印,咱们家王府,咱们家亲兵,咱们家毛笔,咱们家砚台,咱们家酥饼不好吃……”

“……”萧朔接过来,放在一旁:“隔夜了,我去叫他们换些新鲜的。”

如今朝堂势力混乱,今非昔比。当初本是皇上为了牵制萧朔,逼他押出去的那一枚王府大印,竟成了局势中最关键的一样东西。

襄王若也盯上了这枚印,云琅去探太师府,只怕凶险非常。

“凶险归凶险,这东西拿回来,你我彻底再无后顾之忧。”

云琅笑道:“再说了,我这不是提前拽了你,叫你替我放哨接应么?”

“你要诱那个射雕手,我可都出手帮忙了。”

云琅在这里等着他,看着萧朔回到榻前,伸手搭了萧朔的肩:“小王爷,你给了我三千颗飞蝗石,我不去太师府砸几个人,真的用不完了……”

萧朔:“……”

云琅苦哈哈砸了一早上石头,如今还剩两千八百八十八颗大小各异的存货,看着难得吃瘪的琰王殿下,身心舒畅,坐回萧朔腿上等亲。

萧朔看他高高兴兴闭着眼睛,静坐良久,终归将云琅轻轻一揽,在唇畔落了个吻。

云琅心满意足,也在小王爷唇边叨了一口:“对了,你为什么还给我攒了一摞纸?我觉得里面像是有字,昨晚太黑了,也没来得及看……”

“……”萧朔心底一沉,耳后热了热:“我将那摞纸给你了?”

“给了啊。”云琅点头,“我放书架上了,回头看。”

下人送了新做的点心进来,萧朔拿了一块,陪云少将军吃夜宵,不着痕迹下定决心,临走前定然要托付老主簿连夜将《云公子夜探琰王府》的手稿销毁干净。

云琅还被他强塞了不少东西,吃着点心,想了想:“对了,还有你那个天天动手揍、夜夜抱着睡的宝贝枕头,我摸着也像是绣了字,也没来得及看。”

云琅好奇:“绣的什么字?”

萧朔:“……”

“针脚细密,我摸着还是王妃娘娘的手艺。”

云琅当时没摸出来,此时懒得起身看,兴致勃勃:“究竟绣的什么啊?”

萧朔:“戒酒。”

云琅:“?”

萧朔端起腿上的云少将军,在榻上放稳。沉稳起身,拿了绣着少将军名字的枕头和将少将军绑在榻上打屁股的手稿,踉跄出了书房。

第一百零一章

小王爷脚下生风, 匆匆出门,转眼已彻底没了踪影。

云琅披衣下地,在书房外找了一圈。听守门的玄铁卫再三保证过王爷已出了府门, 才放心回去换过夜行衣, 收拾妥当,趁夜色悄悄出了府门。

上元佳节愈近,汴梁城处处张灯, 网起一片光芒海。

开封府日夜联轴忙碌,烧毁的街道坊市已修补齐整,没了战火的痕迹。

新筑的青条石砖墙,混着糯米浆砌得平整。砖窑请大相国寺主持,每一窑都烧得仔细精心,砖身细细刻了赈灾平难的神符。

街头重新扎了挂灯的鳌山, 竹架扎得比前次更气派、更宏伟, 鳌柱也比前次更高。三万盏灯围成灯阵, 一层层叠上去,花灯挑在外面, 文灯清雅, 热灯耀目,走马灯叫热气烘得飞转,真真正正的火树银花。